[楼诚衍生]伽蓝录 3.4
4 犯罪分子就不能消停会儿！
戈长虎心里有许多疑问，但很明显范川什么也不打算说，只是把他拉上楼去，面无表情地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肃杀得不太像是那个永远胸有成竹和气生财的范老板了。戈长虎觉出扣在自己腕上的手指格外固执冰凉，伸出手去覆住范川的手背，半真半假地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也打不过那个虎头帽，所以我就更不能招惹，万一走在街上看见了我保证马上远远躲开，好不好？”
范川的手指缓缓松弛下来滑进他掌心，眼睛里汪着温暖的笑意，嘴上可是半点不饶人：“按你这个逻辑，只要是我打得过的你就能随便招惹是吧？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我是个本分生意人，又不是开黑店的……”
这几句一本正经的话倒听得戈长虎越发不正经，搂着范川的腰来回晃悠，晃一下便说一句：“好好好不是黑店，咱们范老板守法经营照章纳税，以后我要是走投无路了就来你这儿打工，白天端盘子洗碗，晚上嘛——”后半句他故意不肯说全了，只朝范川抛个飞眼。他本来相貌生得极为端正英俊，所以这记飞眼就少了些媚气，看着特别像是眼睛抽筋，纵然范川满心忧虑也被逗得笑出了声。
“好啊，正好晚上缺个能干的值夜班。”他随口调戏回去，重音的位置耐人寻味，可惜这点彼此心照的旖旎马上就被戈长虎衬衫胸袋里骤然亮起的电话打断了。范川叹口气，把那辆皮卡的钥匙塞进戈长虎手里，“看看，值夜班都指望不上你，赶紧的为人民服务去。”
这个点儿把人召回队里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今晚八成是回不来的。戈长虎贴过去狠狠啃上范川的嘴唇又亲又咬，手也不怎么老实地钻进T恤里头，前胸后背侧腰小腹的轮番摸了个遍，直到便宜占尽这才恋恋不舍下楼去了。
不出所料，虎头帽和石韦都踪迹全无，只有桌上小山似的残骨证明确曾有人刚吃完一大碗肉，很可能还不止一碗。每根骨头都被吃得极干净，稍微粗些的更是从中咬开，骨髓吸得一点不剩。惨白骨头上残留的牙印清晰无比，又深又尖，如果这样的牙齿咬在谁脖子上的话……他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凉风突如其来扑在脖子后头，戈长虎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没来得及考虑是什么东西就条件反射般屈膝塌肩侧身，眼看要就地一滚的当儿，大海在背后重重拍了他一巴掌：“干嘛呢你，鬼鬼祟祟的。”
原来是虚惊一场，被拍得有点疼戈长虎也没恼：“想着留门啊，要不干脆你给我把钥匙也行。”小伙计例行奉送白眼两枚：“自个儿和老板要去！”然后又看到他食指上勾着的钥匙圈，觉得此人骑驴找驴就是为了气自己的，“不是都给你了吗，怎么还要？车钥匙边上那个小的就是。”
戈长虎开车直奔郊区案发现场，路上草草看了两眼派出所那边的第一手材料。这是起失踪案，报案的是两位忧心忡忡的老人，他们的儿子结婚以来每天晚饭都带着媳妇回家和二老一起吃，吃完之后再散步回隔着两趟街的新房睡觉，一向是风雨无阻，昨天晚上却始终没见人影，手机也打不通。老两口担心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去新房发现院门屋门都没有锁，屋里空无一人，没敢进去就立刻向派出所报了警。老两口笔录做完已经是中午，派出所俩片儿警去了觉得现场疑点很多，很像是刑事案件，临下班的时候从派出所转到分局，分局又转到队里。前后算下来从前天晚上在父母家吃完饭为止就没有人再看见过这对年轻夫妇，他们已经失踪将近四十八小时了。
失踪案向来有四十八小时见分晓的说法，是说两天之后生还可能会大幅度下降，不论是不是索要了赎金。眼下还没人和家属联系，基本排除了绑架的可能，戈长虎判断要么是小两口突然想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要么就是已经凶多吉少，楚天虹问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末了又补充道，其实应该主要考虑第二种可能。
楚天虹心细如发，一进院子就发现墙角上装着的摄像头不见了，蹙着眉心道：“暂且假设是第二种可能，总要先去看看现场的。”
新房是去年才装修的，虽然是郊区农村，也是客厅书房一应俱全，进门便是沙发茶几电视墙，戈长虎猫下腰贴近茶几看了看，发现有几个圆形的印子，像是什么液体风干之后留下的。他比划一下粗细，对楚天虹说：“易拉罐，有人在这儿吃过东西没收拾。”楚天虹四下大略张望几眼，带上手套从墙角的电脑桌边拎出几根线缆，主机却已经不见了。
“有财物损失。”主卧衣柜里边的衣服叠得整齐，拉开抽屉却是空的，戈长虎又找了一下梳妆台，摊手道：“新婚夫妻总会有点金首饰的，现在也没了。”
楚天虹点点头，勘察其他房间的也有了发现：客卧的床单枕套不是同一套，厨房里有许多用过没洗的碗盘，锅里还余下几个半糊可乐鸡翅。戈长虎眉毛一动，不待领导吩咐就出去了，过了一两分钟回来汇报：“家属说了，她儿子小时候吃鸡吃伤了，所以从不吃鸡，媳妇正减肥只吃水果蔬菜，这菜不是受害人做的。”
“那就是嫌疑人做的，心理素质够好的啊，居然吃得下去。法医那边做了鲁米诺没有？”戈长虎正要回答，外面忽然传来哭天抢地的动静，儿一声肉一声地撕心裂肺，楚天虹有些意外：“尸体这么快找到了？”
包裹尸体的正是客卧里不见了的那条床单。俩人的眼睛都没闭上，楚天虹上前一步给他们合了眼，发现床单上的血迹很不均匀，集中在腹部到大腿一带。她索性彻底揭开床单，随后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戈长虎，自言自语道：“难道真不是李二旺？”
——男尸下体被仔细戳烂了，和石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