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萌,嗲,欠,污,甜

[楼诚衍生]伽蓝录 2.5

5   你还说你是个人?我可要相信了啊

 

上床这事本来没什么大不了,谈感情就是合理合法山盟海誓,谈交易就是提上裤子当场点钱,反正两头得占一头。戈长虎自觉和范川之间的关系比陌生人强点比熟人还差点,半生不熟和溏心蛋似的,也不知道是该谈感情好还是谈钱好,故而抱着人上楼的时候就开始瞎合计,脸上表情跟着凝重起来。可惜他内心暗流涌动得都快冒出喷泉来了,范川仍旧满脸一无所知,靠在他肩头懒懒打了个呵欠问:“嗳,想什么呢?”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没事儿,真的。”戈长虎浓眉大眼了二十好几年,撒谎从来就没成功过,范川也不打算揭穿他,善解人意地递出个台阶:“又愁案子了?”

戈长虎顺口应了,又把自己昨天做噩梦的事三言两语地讲给范川听。自从范川帮忙破了个大案子,他就对范老板有种既敬且畏的感觉,尤其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就是范川不问他迟早也要找个机会讲的。从楼下上来一共也没几步,他只来得及说个大概,范川却听出点旁的意思来,不过没凭据不好马上就下定论,干脆装出困倦样儿拍拍空出来的半边枕头:“快半夜了,凑合在这儿睡一宿?”戈长虎原本没打算留宿,可是睡完了人家拔腿就走又实在不地道,正拿不定主意,范川已经理直气壮支使上他了:“窗台边有个香薰灯,你把电插上呗。”

香薰点着,夜灯半明半暗地亮着,范川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从T恤到内裤全丢在床边的地毯上,大概身上什么都没有——谁他妈这时候走谁就是傻子。戈长虎脱了衣服上床,打算乘胜追击梅开二度,范川笑道:“连着来我怕是要顶不住,明天吧,”他自然而然紧贴着戈长虎,语气不带半分轻佻地引导他,“要不再和我说说昨天的梦?”

戈长虎勉强说了几句就觉得困得眼皮睁不开,很快沉沉睡去,范川扣住他手腕也阖了眼睛,很快听见身边戈长虎大惑不解的声音:“诶?这哪儿啊?难道又做梦了?!操,这梦还特么分上下集的……”范川捏着他手腕晃了两下,悄声道:“别嚷嚷,好好看着就行。”

“看什么?”戈长虎先看了看自己右手,没有红色指甲油也没有戒指,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这才腾出手来注意周围环境。树叶红的黄的落了满地,一阵小风儿就又唰啦唰啦地掉下来许多,范川摘下一片正好飘到鼻梁上的扇形叶片,捻着枝梗转转:“什么都看,比如,现在是秋天,但是还不到深秋。”

林间小路上远远传来笑语声,戈长虎要过去看看,却被范川牢牢扯住:“不行,咱们不能动,只能看。”笑语越来越近,然后又越来越远,太阳在空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西边移动,戈长虎看了看树梢摆动的方向,略微犹豫了会儿:“这算西南风吧?”

草丛簌簌抖动着,这回绝不是仅仅因为风,一个女人连滚带爬从里头冲出来,呼哧呼哧喘着,边逃跑边惊慌失措地回头张望。落叶下的地面并不平整,有石头也有拱出地面的树根,没跑几步女人就绊倒了,大概是崴了脚站不起来,双膝跪地死命往戈长虎和范川这边爬,爬得也很快,转眼之间差不多就要碰到两人的脚了,戈长虎的眼神猛地落在她的手上——红色指甲油!他伸手出去想拉女人一把,范川并没有阻拦,因为她对几乎戳到自己脸上的手视而不见,只是频频回头看着来路,惨白的下唇哆嗦着,额头的血管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看不见我们,你也救不了她。”范川口气足够温和,握着戈长虎腕脉的手指却扣得更紧了些,否则他就要扑出去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没人能改变。”

草丛又开始窸窸窣窣地响,带着红色摩托车头盔的矮小男人从里头一步一步走出来,甚至有点从容不迫的意味,耸着肩膀的动作有些滑稽,但他笑不出来。女人尖叫着往前爬,手掌很快被磨破,紧接着就被男人踩住了脚踝。她尖叫着拼命蹬腿想挣脱,但恐惧让她浑身发软,使不出多少力气,男人往她已经受伤的脚踝重重跺下去,女人涕泪交流着哀求,连银行卡的密码也说了。

“连你都不行吗?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戈长虎死死抓住范川的手,温暖干燥的掌心让他有些恍惚,一时分不清这是存在于自己幻想中的虚妄还是过于真实的梦境。范川摇头道:“确实没有,对不起……我也不过是个人啊。”

他失望地别开脸,眼前的画面如同本来平静的池塘被扔进一颗小石子似的起了波纹,而范川的声音飘忽不定,像是近得就在耳朵边上,又好像远得隔了整座山包,被风吹得时断时续:“……如果你不想看下去……那就……”

女人惨呼。血光。石头。天旋地转。肉体爆裂的钝响声。男人的粗喘。风里热乎乎的铁腥气。落叶上半个血掌印。一支横飞出来的金色口红。不知名野兽在头顶低沉吼叫。如有实质的威压。晕眩。

“不!!!”

戈长虎铁青着脸从床上弹起来,脸埋在掌心里不肯动,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脊梁滑到腰际,范川睡眼惺忪地抬手拍了下他后背,湿的。他低声关切道:“又做噩梦啦?怪我怪我,临睡之前不该让你再讲一遍的。”

“那男的是嫌疑人。”戈长虎闷闷地说,“可是他带着头盔,我没看到脸。”

“什么嫌疑人?”范川若无其事,打着呵欠去拖他胳膊,“离天亮还早呢,再睡一会儿。”

戈长虎假说要上厕所,打开手机从头到尾口述了一遍刚才的梦。范川眼里也没了睡意,光脚下床把窗户开了条缝,探头出去往下看了一眼,两只小石狮子乖乖蹲在门口。他顺手把窗台上的香薰灯丢了下去,不过灯并没有哐啷一声摔在人行道上,其中一只小石狮子瞬间仰天张开了嘴,干净利索把和自己脑袋差不多大的灯吞进肚子,然后又懒洋洋打个嗝垂下头。

范川溜回床上,有点惆怅。唉,越来越喂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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