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萌,嗲,欠,污,甜

[楼诚衍生]伽蓝录 2.3




3  哥们儿今天给你示范一个失足妇女

“卧槽卧槽卧槽!”

戈长虎蹭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抱着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觉得鼻孔里好像还存留着树叶和泥土混在一道的土腥味,胸口后背憋闷至极,心肺也疼得快要炸开,浑身冰凉,只有后颈隐约有股暖流顺着脊椎流淌下去。他缓了一两秒才伸手去床头开灯,然后仰面朝天地倒回床上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棚顶,直到被闪出眼泪为止。雪亮的灯光终于在噩梦和现实之间划出一道足够清晰的界限,戈长虎喘息渐平,缓缓伸出右手来反复打量自己的中指:有力,灵活,算不上修长但也匀称,指甲修剪的短而整齐,皮肉俱全完好无损;然而在刚才的梦里有个人将这根指头生生掰断了,此刻神经末梢还残留着一点控制不住的抽搐。

他努力回忆噩梦的每个细节,树叶和泥土的味道是因为自己的脸紧紧贴着地面,至于手指——戈长虎再次将手举到眼前,确认中指还好好的在它该在的地方,也没涂着奇怪的大红色指甲油……

等等,大红色指甲油?戈长虎抬手把脑门上汗湿的头发捋平,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男人手上应该是不会涂指甲油——还是大红色——的吧?他试图再想起点什么线索,然而梦境像被浪头拍散在沙滩的泡沫,转瞬便消散无踪,越是想抓越抓不住,等去重案大队正式报到的时候,戈长虎能清楚记得的就只剩右手中指和红色指甲油了。

作为全办公室最新的新人,他的座位紧靠着门边,所以法医把尸检报告送过来的时候就丢在他桌上。戈长虎本来想翻开看看来着,然后屋里好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始咳嗽清嗓子,戈长虎嗖地站起来,昂首阔步走到靠窗的楚天虹桌前,双手把手里的几页纸递过去:“楚队,尸检报告,请过目。”

“进了重案,上班可以不用穿制服,我们规矩也没那么大,能破案就行。”楚天虹接了报告又点拨他两句,接着便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起来,两道柳眉越来越紧地拧在一处,自言自语道:“指骨和骨盆还不是一个人的……”

戈长虎顺嘴问:“是不是右手中指啊?”

楚天虹手下翻页的动作滞了一拍,不动声色地顺着问下去:“说说你的判断依据。”

他差点脱口而出是昨晚做梦梦到的,刹车刹得太突然还咬了自己的舌头,楚天虹反倒笑了,让他别慌神慢点说。戈长虎支吾了半天,最后只能又把锅甩给直觉,楚天虹颇为玩味地把打开的报告扔在他面前,手指点一点结论部分:“你自己看吧。”

……送检材料第一指节处有较为明显的劳损痕迹,致指骨轻微变形,其原因疑为长时间持笔姿势不正确引起,故初步判断为右手中指……

戈长虎很快就反应过来,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这么看来,直觉还挺准的哈?”

“那我就来说说我的判断以及依据。首先尸体已经完全白骨化,考虑到气候因素,遇害时间应该至少不晚于去年秋季,再加上其他物证,”楚天虹有意提高了声音,让所有队员都能听清楚,“那枚戒指的款式是去年春节前后开始大规模流行的,所以死者的遇害时间大体在春节之后,入冬之前。”

几句话就让小刑警们茅塞顿开,屋里呼啦啦起来了一片,这个说楚队我们俩去查各大医院的X光片,那个说楚队我去市内的首饰柜台和金店调销售记录,最后只剩戈长虎没走,楚天虹问他:“你呢,打算从哪方面入手?”

“报案记录,人是社会动物,谁都会有亲戚朋友同学,一个年轻女子失踪不可能没人报案。”戈长虎说得肯定,楚天虹却噗地笑出来,摇头道:“你错了,年轻女性失踪之后来报案的最多只有一半,如果是……唔,特殊职业者,报案的几率就更小。”

戈长虎有点不太好意思,毕竟和女上司谈到特殊职业者还是很尴尬的,楚天虹不知是没把自己当女的呢,还是没把戈长虎当男的,神色如常:“你现在还是太‘正’了,刑警最好别挂相,这样吧,给你个美差,去公园附近的KTV啦,会所啦,洗浴中心之类的地方,调查一下有没有去年不见了的小姐。对了你想着便衣去啊,穿制服什么也问不出来。”

撇开正经唱歌的好乐迪和正经吃自助的钱柜不算,戈长虎没怎么来过这种声色犬马的地方,故而才进门就被一溜两行穿着高开衩旗袍——差不多开到股骨头——的迎宾小姐晃得有点眼晕,再加上他面相太嫩,等到一溜八九十来个穿着水手服/OL套装/比基尼/袒胸露背小礼服的年轻女孩鱼贯而入让他挑的时候,看起来更像是个来见世面的毛头小子。

姑娘们轮番朝他抛着假睫毛一寸多长的媚眼,戈长虎随手指了个他觉得妆画得最淡的衣服穿得最素的,并且相当认真地全程唱完了“拒绝黄拒绝赌拒绝黄赌毒”。被点到的姑娘本来就是走纯情少女路线的,肚子里再怎么笑得打滚,脸上也能摆出足以乱真的崇拜表情,千娇百媚地往他肩上靠,熟练至极地把那套家在山区弟妹成群无钱念书辍学养家卖艺不卖身的身世又复读了一遍,实指望从傻小子兜里多掏出几个钱,没想到戈长虎同情归同情,同情完了就给指了条明路:“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招工广告了,初中毕业一月四千管吃管住,就是流水线加班可能辛苦点,要不你去试试?”

晚饭变成了宵夜,但伽蓝还是伽蓝。戈长虎一进门范老板的眼风就远远飞过来,皮笑肉不笑地打趣他:“警官,好浓的香水味儿啊,约会去了?”

半个小时花掉八百块还什么也没打听出来,戈长虎正肉痛得不得了,遂原原本本把前后经历讲了一遍,范川笑得差点失手摔了碗,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道:“帮助失足妇女也不是这个帮法盒盒盒盒盒,”他轻巧地往戈长虎大腿上侧身一坐,呼吸相闻,轻声细语:“警官先生,我有点法律上的问题——”勾在戈长虎脖子上的手指不经意地拂过他锁骨处的凹陷,范老板的眼波居然有点春水横流的感觉,“——想咨询一下,你看方便吗?”


评论(97)
热度(413)

© 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