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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嗲,欠,污,甜

[楼诚衍生]谢谢侬 十二

十二 
周凯似乎很快睡熟,呼吸清浅悠长,并没有打呼噜磨牙吧唧嘴种种扰人恶习,贺涵却一直醒着。他天生觉少,每天有四个小时的高质量睡眠就够用,这两天作息混乱,再加上白天差不多睡了一下午,到了这会儿褪黑素都不好使了,脑子无比清醒,正好用来筹划今后的安排。 

头一件大事是辞职。他准备休完年假就写辞职信,八成不等年底唐晶就能坐稳了合伙人的位子。当时他和boss说要把位置留给她是真心实意的,同一家公司里开夫妻店不好,办公室恋情不好,难道EX每天见面就好了?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交往了这许多年,总不好让唐晶失恋又失业。
 
唔,还得把她的东西送回去,叫个顺丰快递就行,不必亲自交还,免得见面尴尬。唐晶对男女上的事算不上热衷,这几年在他那边过夜的次数一巴掌就数的过来,倒是在她那儿的时候多,或者开房,完事儿各回各家。算下来家里她的东西不过睡衣衬衫外套裤子各一件,没拆的隐形眼镜一盒,雨伞一把,仅此而已,甚至没有专用的拖鞋,每次都穿客用的一次性拖鞋将就,和出去开房也真没太大区别。 

他正目光炯炯地排日程表,先见哪个猎头后约谁家老总挨着次序轮,忽然听见头顶床板轻轻嘎吱了两声,紧接着周凯从上铺轻轻巧巧滑下来,长腿到底占便宜,落地的时候连点动静都没有,贺涵眯缝了眼睛不出声的看着,心想难道这是要做贼?撬门压锁的功夫看着挺好,不知道识不识货。临关灯之前他随手摘了手腕上的绿水鬼撩在桌子上,这表现在炒得热,卖二手也要五万起步,比钱包里那三瓜俩枣强得多。然而周凯的表现十分古怪,从下了床就没挪过地方,光是一声不吭地站在床边低着头,表盘上那点绿莹莹的幽光,映得他一双眼睛鬼火似的烧着,又凉又烫。 

贺涵等了许久没其他动静,心里有点发毛,只好装着熟睡的样子翻身把脸扭到里面,留给周凯个背影。又过了会儿,或者也可能只是几秒钟,他觉出后颈上有微弱的气流拂过,还带着点没来得及散尽的温度,那是近到不能再近的呼吸,他觉得那儿应该有一个吻落下来,然后就忽然都明白了,周凯确实在看他——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专注看他——他从来没想过周凯会是这样的。 

后颈上的呼吸不见了,脚步声很轻,从门缝里短暂漏进走廊上的灯光,屋里亮了又暗。 

贺涵回味了半天,越咂摸滋味越觉得周凯大概是真看上自己了,没忍住跟着上了甲板,又绕了大半圈才远远看见船尾有一点红光明暗交替地闪。周凯半边身子斜靠在栏杆上,像随时要翻出船舷去似的。贺涵踱到跟前抄着手兴兴头头地笑:“你可别往下跳啊,我白天丢那么大人还没想不开呢。” 

“丢人的事只有自己记得最牢,你要不说我就忘了。”周凯抬脸看一眼他,又垂下睫毛看船尾螺旋桨绞出的白浪飞沫,随手从烟盒里扥出一根续上,剩下的小半盒递到贺涵跟前:“没有雪茄,凑合来一根?” 

贺涵接过来叼住了,又凑到周凯近前,近得鼻尖快要碰到一起。他本来是想看周凯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的,谁知周凯没慌没臊也没躲,眼神淡淡地扫过来,贺涵马上给自己找了个现成的台阶:“内什么,我没带火机,对个火。” 

他们以前天天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其实很有话聊,周凯偶然轻描淡写说几句江湖事,贺涵透露点无关紧要的行业内幕,气氛轻松愉快,此刻仍旧是两人独处,却谁都没先提起话头,只并肩站着一口接一口地抽烟,抽完了就再续一根,半盒烟一会儿就没了。周凯的烟劲儿挺大,贺涵这两年又改了抽雪茄,抽猛了嘴里发苦脑子发晕,直接上手去搂他的腰,周凯笑笑:“那天我说得还不够清楚?贺先生记性不怎么样——揍一顿大概就好了。” 

“真想动手你早就动手了。”贺涵到底搂实了,而且暂时没挨揍,心里又多了几分成算,低声道:“你刚才出来的时候,我还没睡。” 

周凯哦了一声,脸上没事人一样,更全无接口的意思,贺涵索性把话挑破:“为什么站在床边那么看我?” 

周凯面不改色地撒谎:“我梦游。” 

贺涵被他堵得根本没法接下句,恨恨地搂得更紧些:“你骗谁。敢看不敢认?” 

周凯想了想笑了:“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要不你老老实实让我看几天,反正看不坏。” 

“上次还有胆子一杯酒换一个吻呢,这回就只敢看看了?”贺涵磨着牙,“你就不打算来点别的?” 

周凯叹口气,视线在贺涵脸上停了很久,没挣开他,也没有别的话,就只那么深深地看着他,看得贺涵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想起有件事周凯还不知道。 

“我和唐晶已经分手了。” 

“我猜到了。”周凯脸上露出一点儿不大明显的嘲讽来,“有女朋友的人年假应该选马尔代夫大溪地,最不济也是海南岛,怎么都不会来钓鱼啊。” 

“所以我和陈俊生还是不一样的,我们本质上的区别可能比人和猴子的区别还大。”贺涵扬扬眉毛,“快表扬我一下。” 

“好的,给你一朵小红花。”周凯的心情好像稍微好了些,笑道,“还有个问题,你和陈俊生到底谁是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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