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伽蓝录 2.11
11 诈尸≠僵尸，美剧看太多了也不行
很难清楚地表述那种感觉，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同时身上一轻，周遭的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空气里的寒意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消散得一干二净，头顶忽闪忽闪的灯光甚至比“正常”时还亮。楚天虹觉得腿肚子有点抽筋，赶紧找了个桌子撑住自己。如果可能的话，她连半秒钟都不想在这幢楼里呆下去，离得越远越好，但戈长虎还在，她不愿意让手下的孩儿们看了笑话，清清嗓子尽力不让声音发抖：“你打算现在就撤呢，还是去看看？”
戈长虎挠挠头，顺便往笔记本屏幕的方向扫了一眼，好像现在是消停了，那他也不想再去解剖室，至少是今天晚上不想，可领导都这么问了……要是楚天虹认为自己是个怂包软蛋怎么办？再说才来了不到一个礼拜，正是需要积极表现的时候，而且楚队也未必敢独自呆在办公室，多半还要拉着自己壮壮胆的。他思前想后了一番，朗声答道：“我还是去看看吧，楚队您在这儿坐镇后方就行。”
只可惜楚天虹没按套路出牌：“行，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门口守着的小石狮子无聊地打个呵欠，露出头上宝光熠熠的单角。世人光知道貔貅是吃金珠宝贝的，且只进不出，便把它当招财的物件带着，其实它还有个别名叫辟邪，用来镇压这几个游魂简直是大材小用之极，今天这一吼之下，不但作怪的厉鬼要魂飞魄散，连附近几里之内尚未成型的怨气执念都被清得干干净净。它正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回伽蓝，突然闻到了一点点范川身上的味道，很微弱，但确实是范川的气息没错。于是貔貅弹弹耳朵尖儿，向走廊深处无声无息地走过去，并且很快找到了气味的来源：蹑手蹑脚紧贴墙根儿的戈长虎。
啧……胆子就那么一点点大的人类。它远远瞄着戈长虎的背影又打了个呵欠，尾巴在背后一下一下地拍着地。
戈长虎压根也没打算真进解剖室，在走廊上溜达了一圈就想回去交差，冷不丁听见解剖室隔壁不远的厕所里响起急促的水声，还有吭吭唧唧的动静，十分碜人。他估摸着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跑也跑不出去多远，干脆屏住呼吸猫到门边，很是回忆了一番《行尸走肉》《僵尸国度》里都是怎么攻击头部的——诈尸这事儿不管是中国还是外国总该有点共同点吧？
黑黢黢的厕所里开始有了脚步声，沉重拖沓却并不算慢，听着近在咫尺。戈长虎手心里汗津津的，后悔怎么没拿楚天虹的枪出来，再不然消防斧也行啊！他在牛仔裤侧面擦了两把手汗，把拳头攥得死紧。
门岗大爷揉着肚子慢悠悠从门里晃出来，龇牙咧嘴的，瞅见门口石化的戈长虎自己先乐了：“哟，爷们儿，你也跑肚啦？我就说食堂不干净吧，瞧瞧，大小伙子都能吃坏了！”
会笑会说话，八成是活的，而且回来的时候门岗确实也没见着人，戈长虎刚松下半口气，想起还有个疑点：这顿折腾怎么也将近俩小时了，难道大爷就一直蹲在厕所里？他往后退了半步，试探着问道：“大爷，您老刚才就没听见什么动静？”
门岗大爷笑道：“这话问的，厕所里能有什么动静，再说我最多也就进来十分钟。你是让案子弄魔怔了吧？赶紧下班啊，回去好好睡一觉再拼命。”
戈长虎在办公室门口和楚天虹打了个照面便走了，两人心照不宣，这件事对别人是不能说的。可能是被吓了许久容易产生错觉，他总觉得今天伽蓝门口的小狮子有点歪，尤其是右边那个，大概被谁动过，不过和范川亲自开门的VIP待遇比，这点小事转眼就被他抛到脑后去了。素面上桌，范川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食指轻轻叩着桌面，圆眼睛望着他滴溜溜一转，笑嘻嘻地问：“又加班了？”戈长虎含着面条大力点头，喉结滚两下把食物咽了，含糊着问他如果发生了某些“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件”应该怎么办。
范川想了想，反问道：“你会因为这些害怕吗？”
戈长虎面已经吃得差不多，喝了两口面汤一抹嘴：“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不科学也分多少种，上次你带我去城中村那个就没什么，也会恶心气愤什么的，主要是对犯罪嫌疑人，但肯定不是害怕；今天就不一样——”他试图找出两次经历之间的区别，最后抬头朝范川笑笑。“要是今天你也在，说不定我就不害怕了。”
范川半天没言语，眼睛垂着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从戈长虎的角度只能看见睫毛轻轻弹了几回。他还以为是自己哪儿说错了，赶紧往回找补，又拿不准怎么招惹了范川：“内个，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就是说……”
这时大海本来已经收完客人的面钱从他们边上过去了，走了两步又特意倒回来，指着戈长虎身上的帽衫很大方地说：“这套衣服我送你了啊，别还我了，不用谢！”
“碗刷了吗，面案收拾了吗，冰箱清理了吗，厨房的卫生搞了吗，”范川还是那个半低了头的姿势，就是说话的口气凉丝丝的，“没干完是吧？还不赶紧干去！”
大海端着托盘空碗飞快地蹿进后厨，戈长虎哈哈哈哈哈哈哈地笑得放肆，无意中在桌子下头碰到了范川的腿，范川也没躲，眼角横了他一眼马上踹了回去，正踢在小腿的迎面骨上，被踢的还没喊疼他先油光水滑地诶哟了一声。戈长虎也说不清到底是眼神勾人还是那声诶哟勾人，反正他是吃不消了，便去捏范川搁在桌子上的手指，大拇指顺着指缝摩挲进去，最后按在他掌心里。
范川抽回手笑道：“你昨儿的那身衣服我给洗了，晾在我阳台上，你自己上楼看看干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