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萌,嗲,欠,污,甜

[楼诚衍生]伽蓝录 2.7

7  就没长着吃肉的身板

专案组第一次会议,戈长虎结结实实出了个大风头。也怪他自己一时心急没管住嘴,就把带摩托车头盔、个子矮、手劲大几个特征都给说了,结果语惊四座,靠投影仪那边挨排坐着两三个市局领导,手里掐着烟卷儿问他这个判断有什么根据。幸亏戈长虎还没傻到家照实说是梦见的,赶紧往回找补,只说是自己根据作案手法初步推理出来的,还很不成熟,不过是抛砖引玉,楚天虹拿笔敲敲桌面,就此把话头引到更具体的如何确定受害人身份上,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的才算给他解了围。

几个头头脑脑按惯例定了个调子:特大、恶性、社会影响极坏——哪条拎出来都够这帮人加班加点拼命干的。等领导们终于被各自的秘书请去开下一个会,楚天虹才在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有条不紊地把任务打散分配下去,先去查全市近十年来的女性失踪案底,再两两一组挨个落实失踪人员的社会关系,看有没有交叉点。都布置完了,楚天虹揉着眉心一挥手,孩儿们立刻做鸟兽散该干嘛干嘛去,落了单的戈长虎左看右看好像没人和自己一组,开口问道:“楚队,我也去查失踪人员?”

“哦,不好意思啊把你忘了,其实你刚才说得很有启发性,要不干脆就按自己的想法往下走吧。新人思路开阔,是好事。”楚天虹把桌上的材料归拢进文件夹里,抬头挺客气一笑,似提点也似告诫,“给线人的费用队里不能报销,所以,以后破案尽量多靠自己,少靠线人。”

——合着这女的是这么看我的?戈长虎目瞪口呆,第一反应是这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什么叫靠线人破案!但细想之下又多少有点心虚,范川应该,可能,似乎也算是线人吧?他很想解释,然而楚天虹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椅子往原位干净利索地一推便径直出门去了,留下戈长虎自个儿反复琢磨范川范老板。

他真在户籍系统里查过范川的名字,全国四十岁以下叫范川的男性都挨个看过一遍户籍照片,没有长相能对上号的。戈长虎怀疑过范川不是他的真名,可能是个网上逃犯什么的,但后来阴差阳错发生了挺多事儿,他觉得范川也不像是个坏人,最多不过是神神叨叨了一点,两人之间的关系又越来越……微妙复杂,便也没有深问下去。如今再想到伽蓝和范川,除了神神叨叨之外,戈长虎首先想到的都是些好词儿,比如温暖,比如安全,比如期待——其实戈长虎每天吃的都是一毛一样的素面,连青菜都不会多出半根,可还是会觉得有点说不明白的感觉,大概期待的不光是面,还有人吧。

但今天这份期待竟然落了空。戈长虎加班到九点多才从重案大队出来,错过下班晚高峰路况会通畅不少,到伽蓝的时候刚到十点,结果推门进去不见范川只有大海。店里唯一的伙计靠在厨房门口跟着耳机里的音乐摇头晃脑,不亦乐乎,看见戈长虎还是爱答不理的老样子,撇嘴道:“老板……”

“我知道,我等范老板回来。”戈长虎在离收银柜台最近的那张桌子上坐下,最近这段时间他都是坐这儿的,俨然成了专座,旁的食客也十分识相不来打扰。大海扯下耳机抓抓头发:“我说,待会我们可要打烊了啊。”戈长虎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笑道:“没事,你打烊我就去楼上等。”大海默默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和条子一般见识,反正这会儿也没客人,自己噔噔噔上楼去了。

等人最容易犯困,加上戈长虎两天没睡好,等着等着便打起了盹,似睡非睡间听见门口很重的一声响,像往地下墩了个重逾千斤的东西,快步走到前门看的时候又什么也没看见。过了会儿范川直接从后厨掀门帘出来,身上的衣服沾了大团大团的血渍,把戈长虎吓够呛,顾不得问他是怎么进来的,只问:“你受伤了?谁干的?报警没有?”

“不是我的血,没事没事你别害怕啊,先给我喝口水,特别渴。”范川挓挲着两只血痕宛然的手过来,靠在桌子上等戈长虎把水杯喂到嘴边一气喝完,舌尖伸出来舔干净唇角上那点水:“我刚进货去了,你等我先把肉冻上再下面啊,一会儿就好。”

戈长虎的心放下一多半,横竖店里也没别人,他跟在范川后头进了后厨,果然案板上放着十几块已经去皮去骨冒着热气的鲜肉,看着非猪非牛非羊,还没什么血腥气。大块的约摸有个二三十斤,像是整条后腿剔了骨,小块的多说只有四两,纯瘦,像戈长虎这种从不下厨的更判断不出是哪个部位的肉了。范川顺手拎起那块四两的丢进灶头上巨大的不锈钢汤锅,滋啦一声溅出几滴乳白色的浓稠汤汁,在灶火上瞬间蒸发罄尽,逸出扑鼻的奇香,戈长虎摸摸肚子笑道:“本来还不觉得太饿,闻见这个味儿吧……”

范川手起刀落斩下块两三斤的肉,颧骨上还迸了一滴血,笑意里就带出点别样的艳来:“这是天天吃素吃腻了,想换一家?”

“不换不换,谁说吃腻了,素面天下第一好吃,营养健康!”戈长虎赶紧否认,又腆着脸和他商量,“肉不给吃,尝口汤总可以吧?”

“汤也不行。”范川本来回答得很坚决,然而戈长虎脸上的失望是千真万确的,他考虑了会儿,抽出根筷子在汤锅里一蘸,迟疑着说,“尝一口不行,要不然……尝一滴?”

乳白色的浓汤只有一滴,从筷子头上落到戈长虎舌面上,像炸开了朵小小的礼花,没法形容它的味道,每次回想似乎都是不一样的,说是清醇芳鲜也行,说是苦不堪言也行,甚至说它酸辣开胃也可以。戈长虎觉着无数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随后鼻孔一热,喷出两道血箭噗地打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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