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萌,嗲,欠,污,甜

[楼诚衍生]少年心事当拿云 拾五



拾伍  机会何常,鹤唳风声处,天意人谋

萧景桓的未婚妻据说是大家娇养的闺秀,样貌家世都很配得起他嫡子的身份,只是这位小姐审美上头十分善变,又挑剔,预备下的房子连改动带装修从开春直拖了三四个月还没完全竣工。眼看婚期将近,天气也一天天热起来,初夏时分中午已经晒得人发晕,工人连着有好几个中了暑,进度就耽搁了些。徐安一面招了几个新人来顶上缺口,一面把工作时间调到早上十点之前、下午三点之后,避开最热的几个小时,又自己掏钱给工人买了绿豆白糖,大锅大锅地熬了绿豆水解暑。工人们既不少拿工钱,自然巴不得中午歇个午觉,这天萧景桓中午来看进度,见只有徐安守着工地,有点不大高兴又不好立刻发作:“徐安,怎么就你自己在,工人呢?”

“五少,是我自作主张让他们中午先停下的。”徐安近前来指了指自己的圆领黑色恤衫,前心后背处都结着薄薄一层汗碱,“您看,我还没怎么亲自动手就出了这么些汗,大中午干活非得热昏过去不可,一来是效率不高,二来万一出点什么事更影响进度,而且毕竟是您的新房,总要求个太平吉利啊。”

萧景桓觉着也有些道理,因笑道:“这事反正我是交给你了,眼看就剩十来天,你不能让我在工地洞房吧?”

“五少放心,横竖两三天内就能完工,不信您去看看楼上,主卧书房衣帽间都收拾好了。”徐安指了指擦得光可鉴人的楼梯,扶手上还搭着条抹布。刚才萧景桓看见他蹲在台阶上一级级地擦抹,这时便有点感动起来,拍着徐安肩膀道:“我知道让你监工是屈才了,别人我也信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亏待你。”这时睡完午觉的工人们鱼贯而入开始工作,萧景桓临走问徐安,“到那天你也来给我帮忙,不许推脱。”徐安笑着一点头应承下来。

当天夜里工人忙到七八点钟才完,徐安说要请客,随便找了个大排档把整本菜谱上的菜全炒了一遍,又招呼老板多搬两箱啤酒来。这帮装修工人都是农村出身,每天工作辛苦不说,被主家呼来喝去亦是常事,何时见过徐安这样和善体贴的监工?故而菜还未上齐便一个个端着酒杯来敬他。徐安平日不喝酒,今天却一反常态酒到杯干,直喝到夜深打烊,工人们大半已醉了八九分,坐都坐不住,你靠我我靠你地软成一团。徐安酡红着脸颊大摇其头:“喝成这样明天怎么干活?干脆下午再开工吧!”众人轰然应诺,徐安笑道:“你们可别说漏了嘴,回头五少爷再扣工钱。”

他找了几辆出租把人送回去,自己又回到新房工地。门口两边的蔷薇花丛里阴影微微一动,徐安喝了酒反应难免慢了许多,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影豹子般跳将出来跃到自己身后,竟来不及抬起手。

熟悉的香味贴上来,两根细长手指已经捏住他喉结,只微一用力立刻松开,萧景琰下巴摁在他肩膀上轻轻地笑出声:“喝成这样?”

徐安脚下虚浮,回手去揽他的腰,呼吸里带点酒意,低声道:“真喝下去的不多,我偷偷吐了两次,没问题。七少等了多久?”

“久倒不久,就是蚊子太凶了,”萧景琰把箱子又换到右手,左手挠挠脖子,“咬了我好几个包,痒。”

说话功夫他们已经进了门厅,徐安按亮了灯,果然在萧景琰T恤领口边上发现了蚊子包,通红的一个小疙瘩。他低头吻上去,舌尖又热又湿地在那处反复舔舐,萧景琰不能松手,被他推得靠在玄关柜上嗳了一声:“痒……!”

一样是说痒,这句的声气和先前那句就全然不同,软的颤的,说的人痒听的人就更痒。徐安松了口,茫茫然抬起头对他笑,脸孔红眼睛亮,萧景琰好多年没见过他笑得这么开心,忍不住抬起手摸摸他的脸,烫的:“你歇会儿去,我来弄。”

徐安点头,由着萧景琰把他按到天鹅绒面的换鞋凳上坐好,支着额头挣扎了半晌,扬声道:“七少,楼梯下面有一包钉子——”

萧景琰没答话,徐安强压着酒意站起来,一步一步又沉重又坚定地往客厅里走。萧景琰背着他站在客厅中央,背影削瘦,箱子已经放在脚边了,但肩膀还是像背负了千斤重担似的垮着,连带头也垂下来,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浑身都发着抖。

他从后面拉住萧景琰的手,良久,低低说道:“别强迫自己,还是我来吧。这个血你不要沾。”

萧景琰苦笑:“你或者我,又有什么分别?”

“还是有的。其实我很想问问萧选,他每天晚上都睡得着吗?”离他们第一次杀人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徐安甚至忘记了大部分细节,唯独记得事后萧景琰拉着他跑过狭窄黑暗的长长小巷,手指冰凉潮湿,和现在一样。他一根一根摩挲过掌心里的手指,说得很慢,“七少,我可以是下一个高湛,但我不想让你变成第二个萧选。”

萧景琰转回身来凝视他,郑重而坚决:“我一定睡得着,我们也一定不会像他们那样。”

“其实真的像他们那样也不坏,至少不管怎么样,总算有个伴。”徐安望着他笑笑,抬手搂了下萧景琰肩膀,很快便松开,“好了,去外面等我,尽量离得远点。”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他自己的时候,徐安叹了口气,将事先准备好的整理箱底下垫上一层钉子,中间放上一半炸药,小心翼翼地把雷管和老式手机的电池连在一起,再开机——很好,屏幕亮了,炸药没炸。他往炸药上面也倒满了两寸多长的铁钉,合上盖子在地板上放好了,又去卸掉边上一只单人沙发的底板。据说这是从意大利专门订做的高级货,徐安看中它底箱大小恰好合适,把整理箱放进去又恢复原样,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头到尾没有抖过,稳得吓人。

另一半炸药他选择放在天花板上,原因之一是昨天空调新风系统最后检查过,一切正常,今后几天不会有人再进维修层。徐安身形高大,爬行许久才摸到安装吊灯时打进棚顶的膨胀螺栓,待他从开口爬下去的时候,有人扶了他的腿一把。

萧景琰仰着脸捉住他的手:“慢一点,别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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