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少年心事当拿云 拾肆
拾肆 痛把群生割剖，刀头转，鲜血飞红
筹备一场体面盛大的婚礼怎么也要提前大半年光景，徐安做事既是稳妥，萧景桓便将新房里里外外一应杂事放心交与他办。大到女方坚持要在后院草坪加盖一座白色六角凉亭婚礼仪式上用，小到二楼起居室的外层窗帘到底应该打十六个褶还是十八个，他竟也都应付了下来。萧景桓来看进度的时候开玩笑说，以后徐安若是没饭吃了，当个装修的包工头绰绰有余，说不定还能兼着干点瓦工木匠的活计。
徐安笑笑就算，并不多话。萧景桓平常谄媚奉承听够了，碰见这样默默干活的，反而格外愿意多聊几句，不过他今天仿佛有心事，虽然照常开玩笑，眉心却锁着，在二楼阳台上来回踱了几圈，忽然开口道：“徐安，般弱——你怎么看般弱？”
“秦小姐自然很好。”他猜秦般弱没有跟来，或者是来了也不肯进这幢为萧景桓结婚预备的房子，萧景桓刚才嘴边的话大约未必是这个，便只拣着好听的信口说了几句，“聪明漂亮，有分寸，对五少也好。”
“只可惜心气太高了啊，有些事她不是不懂，是不愿意懂。”萧景桓有感而发地叹气，忽然看见徐安停在楼下的摩托车，因问道，“这是连车也卖了？手头不宽裕怎么不说呢！回头我交代他们再转点给你。对了，老七怎么样？这阵子光顾着忙结婚的事，别的都顾不上。”
——唔，结婚。
萧景琰大约有一天也是要娶妻生子的吧？徐安脸色难看得格外货真价实，摇头答道：“老样子，玩上冰的人差不多等于是废了，他又没个正经进项，再过些日子连房子大概也要卖掉。”萧景桓点点头不再问下去，出于礼貌又叹一回气，只说徐安要是没了住处他来安排，都是现成的，别的一字不提。
徐安应付走了萧景桓，果然很快便收到银行的短信通知，数目不能算吝啬。他随手把手机往牛仔裤裤兜里一揣，拎起放在玄关上的头盔大步出门。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喜欢开快车，摩托车又比汽车更爽，因为除了头盔再无其他遮蔽，全身都能感受到速度带来的风。肾上腺素飙高到一定程度，让人有无所不能的错觉，加上不知何时就会失去平衡冲出路面的刺激感交织在一起，几乎可以忘记所有烦恼。
但也只是几乎而已，今天那股邪火就始终按不下去。徐安松开油门捏紧刹车，在十字路口冲出白线半个车头才堪堪停稳，长腿支在地上撑住了，隐约觉得对面车里的人有些眼熟，多看了几眼才想起来，这是和萧景琰欢好了整个下午的那男孩，眉眼长开了些，眼角能看出画了眼线，微微往上妩媚地挑着，耳朵里塞着只蓝牙耳机，眉飞色舞地在讲电话。他漠然垂下了眼睛，掌心烧灼得厉害，像手里握着的是一把足够攮透胸腔直插心脏的匕首，柄上还浸透了滚热的血——徐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萧景琰的占有欲是他养在心底的猛兽，如今这猛兽咆哮着要求新鲜的血肉以供饱食，而他必须满足。
车里的电话讲完了，男孩收起笑容，疲惫而厌倦地连连揿响喇叭，催着前车快走，徐安先正常通过十字路口，然后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U型弯，尾随着对方往城郊的高尚别墅区去，他刚刚就是从那儿出来的。
这天他回去得比平常晚些，萧景琰倚在窗边正打电话，表情十分认真，听见门口的响动也只抬头看了一眼。徐安解开满是油漆胶水味的衬衫，在右边袖口发现了寸许长的一道血痕，可能是抽刀松手那一下松得慢了点？他裸着上半身把衬衫塞进洗衣机，弯腰去拿漂白剂，忽然屁股被重重捏住了，萧景琰在他身后调笑道：“我们徐安从小儿就勤快——诶诶诶，怎么耳朵都红了？”洗衣机开始轰隆隆地转，徐安直起身子作势要躲，却没真的挣开：“别玩儿了，裤子脏。”
萧景琰又捏了下才放手，微笑着道：“好消息，三井家的小少爷同咱们情况差不多，愿意在我身上赌一铺重注。”
徐安埋进洗手盆里搓两把脸，水淋淋地抬头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人，并不立刻深问详情，只问道：“七少晚饭吃了么？”
萧景琰诶了一声，笑说：“忘了，光顾着打了半晚上电话，耳朵都烧得慌。”
徐安便将手上的水擦干了，拿手背贴在他耳朵上，凉凉的十分舒服。萧景琰偏头亲了下他手腕内侧：“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会疼人了，离了你日子可怎么过啊。”
徐安又想起萧景桓说“有些事她不愿意懂”的样子，垂眼淡淡道：“七少怕是说错了，世上哪有谁离不得谁的。”
萧景琰上下左右地端详了他一回，皱眉道：“怎么说话的！”
徐安笑笑：“实话总是听着刺耳些，七少若不爱听，我以后不提这个就是了。能陪你一日是一日，等到七少结婚的时候再说。”
“谁说我要结婚？”萧景琰满头雾水，总算知道了徐安的别扭劲儿所为何来，伸手去摸他额头，又把自己额头轻轻碰上去，“怎么好好的突然琢磨起这些事了？”
徐安不响，萧景琰的嘴唇追着啄吻他，是安抚也是求欢，最后又理所当然地厮缠到床上去。“你怕我结婚？傻！”萧景琰闭着眼睛喘，揪着徐安的头发带点暴戾地把人拖上来，“萧选这种王八蛋不该断子绝孙么？我不结婚，不生孩子，也不进萧家祖坟，要么咱俩一起死无葬身之地，要么荣华富贵……嗯……你怕？”徐安看着他的眼睛摇头，萧景琰笑得狂极了，也好看极了，猛地翻身压住徐安拧着腰坐下去骑他，大笑道：“三井现在想利用我，答应帮忙搞十公斤……卧槽……啊！！”
徐安钳住那把细腰狠狠往上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