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萌,嗲,欠,污,甜

[楼诚衍生]少年心事当拿云 玖

 

玖   枯井底,污泥处。酒罢问君三语

 

水龙头不知道被谁踢开了,没人顾得上关,热水哗哗潽到地上,萧景琰的腿原就大敞着,此时小腿搭在浴缸边缘一下一下地打抖,浸在水里的身体像是泥菩萨般渐渐酥软热化,徐安也格外尽心尽力,把原该清理的那处地方弄得更加狼藉了些。他撤身出来的时候热水涌进去些许,萧景琰唔了一声,被烫着似的蜷起腿,整个人失了支撑,向满满一缸热水里滑下去。徐安伸手将人架稳当了,翻身贴在他身边喘息着道:“七少,我有正经事和你说。”

萧景琰原本只有六七分酒意,此刻早散得差不多,伸手擦去徐安鼻尖上的一滴汗,笑道:“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正经不成?”

徐安便将听到的风声原原本本学说了一回,说到五少爷要拿萧景琰喂狗的时候,萧景琰伸出脚来重重把龙头压回原位,哗哗的水声戛然而止,他便在这突如其来的安静中冷笑了一声:“萧景桓一直恨着我呢我知道,不过,就凭他手里那几根葱也有胆子说这话?”

徐安犹豫良久,萧景琰在水下拍了把他的大腿,并不催促,自己扶着墙站起来擦干身上的水,徐安自然不过地又取了条浴巾来替他擦后背,低声道:“七少,您还记得……大少爷么?”

他这一段和堂口里的小年轻们混得颇为熟络,大半在二十以下,巡场子都只配打下手,上不得什么台面的。内中有个人的年纪比他们都要大些,今年已经二十七八岁,仍然和他们一处厮混,每喝酒必醉,醉了便拍桌打凳地哭“宇哥”,几次都差点耽误了事。徐安虽然不知道这位宇哥是谁,但觉得此人对朋友也算有心,因而替他遮掩过去,这人原知道他是跟着萧景琰的,便话中有话地敲打他,说萧家人比老虎还毒,什么虎毒不食子,都是假的,七少但凡还剩下一点软心肠,你趁早离他远些,说不定还能留条活命。徐安追问再三,那人却再不肯细说下去,只说自己哭的是禹哥,大禹的禹。他记起每年清明忌日给夫人扫墓的时候下首墓碑上写的便是萧景禹,除此之外整个萧家竟再无半点萧景禹存在过的痕迹,再加上那句语焉不详的虎毒不食子,便在心里画了个沉甸甸的问号,今天终于当着萧景琰问了出来。

萧景琰放下浴巾,在心里默默算了一回道:“我记得是大哥死的那年才认识的你,一晃眼十多年了。”
徐安抖开浴袍披在他肩头,这才觉得自己喘气匀溜了些:“大少爷要是还活着,也有二十七八岁了吧?”

“三十。我和大哥的感情可比和老三老五强多了,”萧景琰笑笑,垂手在自己膝盖上面一点的位置比了比,“我这么高的时候都是大哥带我玩儿的。他……他太可惜了。”

徐安咬咬牙还是说了:“七少,大少爷的死可能和家主有关系。”

萧景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眼角垂着不看他,拖鞋也不穿就往外走,地板上一排湿漉漉的脚印。徐安草草擦了两把便追出去,压着声音急道:“我没有证据,现在大少爷的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堂口里有一个可什么也不敢说……七少,我就问一句,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难道光是怀疑而已?”萧景琰倒回床褥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徐安过来,揽着他赤裸的肩膀轻轻道,“他的命太硬,克死的全是亲近的人,而且每克死一个都能派上用场。大哥死了,他吃掉了好几处小地盘,我妈那件事,他用条子搞定了刘启。其实又何止这两个,他之前还有个太太,就是大哥的生母……”

“是离婚了?”徐安信口猜道,萧景琰在枕上摇头:“不,大哥说过的,那时候大哥还小,忽然听说妈妈生了重病,很快就——”他做了个手势停顿一下,“后来他娶了个官小姐,萧家也正式开始洗白。”
“枭雄。”徐安叹口气,“他不会舍得放掉手里的任何一点权力的,只要他还活着。”

萧景琰舔了舔嘴唇,他知道徐安真正想说的话是什么:任何威胁到萧选手中权力的人都要死,十多年前是他的大哥,如今眼看着要轮到他自己了。向萧选证明自己这件事是把双刃剑,但当初如果不选择这条路,徐安就得去跟着萧景宣,所以实际上他并无选择,如果重来一次,仍然会是相同的结果。

“七少,我本来想了个主意,现在说实话,我有点后悔了。”徐安翻了个身搂住萧景琰的腰,直看进他眼里去,温柔地吻了下他脸颊,又移到唇瓣上去。今晚之前他们还没有什么亲吻的经验,但这件事原就是和吃饭喝水一样出于本能,开了个头便停不下来。“不过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我们要一起活着。”

他紧贴着萧景琰耳朵讲了几句话,眼神万般挣扎,萧景琰听了笑吟吟地打他一下:“你也真舍得。——要是我不情愿呢?”

“大不了我们一起跑,跑不掉就一起死。”徐安搂着萧景琰翻了个身,不怀好意地重又把人压在下头,舌尖舔着他颈窝边上一颗痣道,“你当我真的愿意?七少……现在怎么办……?”

“操………”萧景琰觉出肚子上硌了个硬邦邦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抬手死命拍了徐安屁股一把,“你他妈有完没完!”

徐安把头埋在他颈窝里笑起来:“七少,我真高兴,一辈子顶数这天高兴。”

他们最后没有做第三次,抱着抱着慢慢也睡着了。

萧景琰向来很少做梦,那天晚上却光怪陆离地梦了整夜,他很希望能梦到妈妈,但是醒来之后什么也不记得,只有徐安睡得沉沉地偎在身边。

他想,他们至少要一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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