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萌,嗲,欠,污,甜

[楼诚衍生]少年心事当拿云 壹

是一字并肩王@黑色御座 《龙战于野》的徐安琰皇前传。。。。说过赞助,就要赞助。。。
明天更澜沧!

壹   忆争骑竹马,各怀金弹

道上出来混的,萧家是个异数。

从萧选的太爷爷和几个堂兄弟搭伙进城讨生活算起,到萧选为止,每任当家都死在自己儿子手里,故而下一代上位的都是同胞兄弟里最狠辣最聪明的那个,优胜劣汰,物竞天择——也可以说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好在帮派生意地盘总归还是姓萧,不曾落到外人手里半毛钱的好处。

当初萧家太爷只不过是收保护费的不入流小混混,如今萧选的生意已经横跨黑白两道,真正是跺跺脚地皮跟着乱颤的江湖大佬,因此萧家长子突然横死的消息在道上传得极快,过去被萧景禹压着吐出地盘堂口的小帮会纷纷额手相庆,高兴完了又开始忐忑,生怕萧选痛失爱子把气撒到他们身上,各自备了奠仪去萧家老宅上香,哪怕是有了些年纪的当家人,也要捏着鼻子在那口极尽排场的楠木棺材前跪上一跪。

萧选穿着毛边粗麻布的丧服,面无表情地坐在大门全开的正厅里,眼圈未能免俗地红着。他今年五十岁还不到,鬓边就生了好些白头发,这时倚在身边的棺材上,慈父模样十足,人来与他道烦恼也没什么反应,久久才抬一抬眼皮,两道锥子样的眼神冷冷环顾一周,然后便不再言语。众人只当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去的又是极成器的长子,难过得不知怎么样的,然而萧选心中此刻正在盘算,如何借着这件事名正言顺地将几个一直不肯低头的小势力斩草除根,也算是没白养萧景禹这十九年,死了也还有些用处。

殚精竭虑谋划了这些日子,及至萧景禹真的躺在棺材里他才一块石头落了地,这个大儿子什么都好,只是太像自己了——太像自己了,留不得了。这也不能怪他狠心,再迟几年恐怕棺材里外的人就要对调过来。他眯着眼睛,辨认出堂屋门口跪成一排给叔伯还礼的几个孩子,左边离门最近的是景宣,旁边的是景桓……景桓今年是七岁还是八岁来着?孩子还是小时候可爱,萧景禹七八岁的时候一样会软糯甜蜜地撒娇,我……我对他那么好!萧选长叹一声,被自己迟来的父爱感动了,决意趁孩子们还可爱的时候多疼惜疼惜,便向门口远远招了招手。

萧景宣和萧景桓立刻跑进来,一边一个爬到萧选膝盖上去,搂着他的脖子送上亲吻。萧选挨个摸摸他们的头,又摸摸膝盖,小声问:“腿跪麻了没有?”

萧景宣点点头,拉起裤脚给他看红肿的膝盖,委屈地扁着嘴道:“好疼啊。”萧选指着门口还跪着的那个孩子问:“那是景琰吧?景琰怎么不过来?”

“老七在哭呢!”萧景桓行五,自恃是嫡子,向来不喜欢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他抱着萧选胳膊晃了两下,撒着娇:“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乡下一点也不好玩,我想妈妈了。早上给妈妈打电话,她说也想我,更想爸爸。”

“还得等两天,乖。”萧选把老五抱在手臂上信步走到门口,萧景琰果然低着头在哭,只能看见下半张脸,粉红色的小脸上一道道全是泪痕,抽噎得伤心极了,孝衣胸口湿了一片,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口水。萧选心里忽然烦躁起来,拿脚尖踢了踢萧景琰的腿:“好了好了,别号丧了,我还没死你就哭得这么伤心?”

萧家的孩子自然吃穿上是不愁的,可也个个从小养出会看大人眼色见风转舵的本领,只怕比穷人家的孩子还强些。萧景琰听萧选话里没有好气,忍着抽噎站起来含泪笑了一笑,小声道:“我是想起我的小狗死了,才哭的。”

这话不伦不类,但萧选听了也不生气,想了想点头道:“这一两天让他们把那些小孩子送来,先让老三老五挑完,剩下的再说。”

廊下的阴影里有人应了声是,那是高湛,当年萧选七八岁的时候从一群孩子里亲自选出的玩伴,长大之后便成了他身后的影子,知道他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亦是萧选最信任的人。萧家代代弑父上位的底子从没人敢说到明面上,这个“影子武士”的传统倒是口口相传,简直成了江湖佳话。萧选手里抱着老五景桓,腿边还偎着老三景宣,见萧景琰站在原地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过来和他亲近,脸上表情和他妈一个模子刻下来似的。想起那个从不与人争宠的温柔女人,他多少有些心软,捏了把小儿子的脸,嘴里说道:“安排老七也挑一个。”

第二天早上,老宅里便多了二三十个男孩子,大的十来岁,小的刚五六岁。他们中大部分是萧家手下各堂口管事的儿子,衣裳穿得干净挺括,而且来之前家里大人便再三嘱咐过:五少爷是太太跟前的,三少爷亲妈是萧选身边的第一红人,太太都要看她脸色,不管三少爷还是五少爷,能跟着都是前途无量。另外几个是萧家资助的孤儿院里挑出来的,看别人奉承萧景桓萧景宣就也跟着讨好,唯恐又被送回孤儿院去,只有一个极瘦小的孩子独自站在边上冷眼看着这些人,嘴唇紧紧抿着,身上的衣服明显是被撕破了的,领口豁开了一多半,露出里面没什么肉的小胳膊。

萧景琰虽然也站在院子里,但三哥和五哥都离他远远的,孩子们分成两拨簇拥着萧景桓和萧景宣,他像是被人遗忘了,隔着大半个院子和那个同样没人理的小孩遥遥相对。他穿过院子朝他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捏了捏口袋,里边有块巧克力,是今早高湛给的。

萧景琰剥开包着巧克力的糖纸,棕褐色的硬块已经被手心的温度捂得有些软了,牙齿咬上去留下一排印子。空气中有一点很淡的香烛味,能听到前头有和尚敲磬摇铃的念经做法事。

“你叫什么?”萧景琰牙缝里还有点巧克力的痕迹,眼睛圆溜溜的看他。

那小孩生了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徐安。”

半块巧克力从徐安微启的齿缝里塞进来,很快化成又甜又苦的滋味,软滑得用舌头也捉不住,径直滑进喉咙里去。他惊讶着听到对面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小少爷说:“我叫萧景琰,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没人和你玩不要紧,我和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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