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萌,嗲,欠,污,甜

[楼诚衍生]澜沧江上 46

46  那些年我们攒着不吹的牛逼

高干单间病房里一切条件都是最好的,除去消毒水味之外和宾馆房间也无甚区别,一日三餐都有专门厨师给做好了送来,滋味比没油少盐的食堂大锅菜当然是强出太多。洪少秋把床摇起来一点,又往季白背后塞了两个枕头,给他喂了些鸡汤米线,剩下的自己呼噜呼噜喝了,喝完了一抹嘴:“还真不错。”
“业务很熟练啊,以前伺候过病号?”季白手里剥着个橙子,队长送的果篮里拆出来的血橙,殷红汁水顺着细长手指流出来一点。他歪头舔了去,舌尖在指缝里滑一下:“这个甜。”
“没伺候过病号,当过病号。”洪少秋接过橙子,找了把刀切开,“那时候住院没人陪床,打针的时候得自己看着打完没有,”他塞了季白一瓣橙子,“你多幸福啊,好好珍惜吧季三儿同志。”
“不要自卖自夸,”季白吞下橙子打个呵欠,半真半假地抱怨,“一听你吹牛逼我就犯困。”
“那我以后有牛逼也攒着不吹,留着你睡不着的时候催眠使。”洪少秋把床又放平回去,伸手把季白的头发顺整齐了些,抬头看了看还差不少的输液瓶,“快半夜了,睡吧。”
病房墙边摆着个小沙发,身量苗条的人勉强能坐进去两个,到夜里拉开就是张单人床。这原本是为陪夜的护工预备的,洪少秋没找护工,这会儿轻手轻脚把沙发搬到床边上,自己窝在里头拿手机查邮件,时不时看一眼药水还剩多少。
他这一天也折腾的够呛,忙里忙外的时候还好点,屁股一碰软乎乎的沙发,上下眼皮就不由自主要往中间靠拢。怕真睡着了药水打完的时候不知道,洪少秋搓了搓脸站起来,在病房中间不大的空地上来回踱了两圈,最后觉得季白睡得太老实了,一动不动的,呼吸声几乎轻到听不见,于是又坐回床边,伸出一个手指塞进季白手心里。
睡梦中的人无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东西,洪少秋很满意。
半夜之前药总算是打完了,洪少秋关了灯,就那么坐在沙发里睡了过去。睡着睡着他好像听见有人敲核桃,一下一下的,不知道敲到什么时候算完,敲得人特别烦躁。洪少秋意识到这大概是个梦的同时也醒了过来,第一反应是:屋里居然还有别人!他从沙发上悄无声息地弹起身,手指刚刚触到了刚才切橙子那把水果刀,腕子上就被一只鹰爪似的手紧紧扣住。那人手劲极大,洪少秋挣了两下没挣脱,立刻顺着对方胳膊扭转的方向贴过去,打算用背靠把人靠倒,只听那人半惊半喜地咦了一声,屋里的灯应声而开。洪少秋看见季二哥站在门口笑得发自肺腑外加幸灾乐祸,而刚才和自己电光石火间过了两招的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季伯父好,我叫洪少秋。”洪少秋伸手出去的同时摆出标准微笑,心里恨不得正反抽自己四十个耳光:妈的好险!差点就喊出老丈人了!
季老爷子没伸手,打算把他晾在那儿,洪少秋特别自然地变握手为搀扶,托着老爷子的胳膊肘往身后的沙发上领:“伯父别站着啊,您快坐。”
季二哥撇嘴,在边上煽风点火:“我没说错吧,这人特坏,还虚伪,咱家三儿都是让他带坏的。”
“闭嘴,你就是什么好东西了?”老爷子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咚地响了一声。季白这回也醒了,先是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看见季老爷子之后又猛然瞪大了,扯过被单把自己连头带脸地裹在里头,只留了半只眼睛,从缝隙里往外偷着溜一眼,特别乖巧:“爸,你怎么大晚上的来了?”
“怎么,老子见儿子是不是还得预约个时间?”
洪少秋评估了一下,老爷子说话中气十足,从刚才薅住自己手腕那招看,手上至少也有百八十斤的劲,这要实打实的挨顿揍可不是好玩的。然而都走到这一步了,该挨……那也得挨啊。他心一横眼一闭,斜着踏出半步挡在老爷子和季白中间:“您消消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三儿没关系,您有气打我一顿得了,不管怎么打都行,我保证不躲。三儿身上还有伤,别再打出个好歹来,回头心疼难受的还是家里人。”
季二哥跃跃欲试,拳头捏起来在洪少秋眼前晃:“要不我来?”
洪少秋看他一眼:“你?你动手我也肯定不躲,不过我是要还手的,”他冲季二哥勾了勾手指头,“咱们再来试试?”
季老爷子的拐杖带着风声在洪少秋眼前劈过,又在落到他小腿上之前稳稳停了下来,把洪少秋没说完的下半句话噎了回去。“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好啊,你错哪儿了,说我听听。”
——未经允许我就把你儿子睡了?
不不不这个说出来非得被打死不可。
——我和三儿是两情相悦求求伯父不要拆散我们?
妈的,太恶心了说不出口。
他正苦苦思索怎么挑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错处,电话响了。他刚才让手下去查队长的资产状况,结果在一个不常用的账户里——是用队长连襟的名字开的户头——发现一笔购买机票的支出,机票目的地是和中国并无引渡协议的欧洲小国,很明显是要外逃。负责监控的组员马上查到航班出发的具体时间,一面和其他组员往机场赶,一面通知洪少秋。
洪少秋放下电话,对着季老爷子啪地一并脚后跟,行了个极之标准的军礼,老爷子面容一肃,当即提手回礼,虽然上了年纪,依然肩平颈直背挺,季白有时候那种似枪似剑的神态就有点这个意思。
“报告将军,洪少秋请求立刻外出执行任务,防止嫌疑人外逃!”
“去吧!”季老爷子挥手,“把人抓回来再说。”
“是!”洪少秋再敬一个礼,转身往外就走,在门口又回头道:“伯父,我回来再让您使劲教育,保证不躲,成吗。”
洪少秋走了,季白感觉亲爹分分钟要海扁自己一顿,躺在床上演技浮夸地哼唧,说自己浑身上下哪哪儿都头疼,季老爷子板着脸狠狠敲了一下他脑门:“还行,不算太丢老季家的人。这顿打暂时先欠着吧,要么让那个洪小子替你也行。”
季白挠挠头,视死如归地躺平:“那你还是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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