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萌,嗲,欠,污,甜

[楼诚衍生]缓慢的黎明 9


9  其实……你确定四人份真的够吃?


天亮没多久,黄志雄一脚刹车把车停在小镇唯一的旅馆外头,陈亦度震醒了,从后座支起半边身子,睡眼惺忪地朝外看。凛冬的早晨镇上家家户户都起得晚,街道上没什么人,只一条黑色的大狗昂首阔步地跑过人行道,脖子上带着个反差很大的艳粉色项圈,在路边空落落的花坛那儿站住,抬起后腿,过了会儿打了个哆嗦。陈亦度这会儿才算是完全醒过来,伸着懒腰又打呵欠,眼角濡出一点湿意,问道:“不走了?”

“得在这儿住一天。”黄志雄熄火拔钥匙,顺手往包里装进一瓶伏特加下了车,“我们需要休整,而且他们离得太近了,不安全。”

旅馆大厅比陈亦度自己家里的客厅还要小一点儿,前台坐着个三十年前大概算得上是美人儿的大妈,面颊饱满,下巴也丰厚,身材和体重都很像一大袋子土豆。她给他们开了间据说是全镇最好的套房,递过来一把很有些年头的钥匙,浑浊的矢车菊蓝眼睛在陈亦度的貂皮大衣上艳羡地掠过去,又语速很快地说了大段俄语,说完了看着黄志雄,像是把他当成了翻译兼保镖。

黄志雄根本没打算翻译给他听,冷着脸说了个“捏特”就扯着人上了楼梯,军靴沉重地踩在地板上。捏特陈亦度还是懂的,小声问黄志雄:“那大妈说了什么事啊,你不同意?”

“她说她有个漂亮的女儿,金发,蓝眼睛,今年十七岁,处女,”黄志雄大长腿迈开往走廊尽头那扇房门去,把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一圈,然后又一圈,咔哒一声。“问你需不需要特殊服务。”

陈亦度推了把黄志雄的后背把他搡进房间,笑道:“少扯淡,妈妈桑我见得多了,没有卖自个儿亲生闺女的。”

“非洲有的是儿子卖去当娃娃兵,女儿逼着当雏妓的。”黄志雄坐在床边上弯腰去解鞋带,手指拽开牢固的结,插进去扯松了,迟疑一下没马上脱鞋,指了指浴室,“你先洗吧。”

陈亦度也没有过分客气,大衣外套毛衣一层层地卸下来扔在床上,及膝的靴子还费了他一点力气,刚想脱外头的裤子,手指恰好碰到一块板结了的污渍。他表情微妙地望望黄志雄,直接进了浴室。陈亦度一向爱干净,四五天不洗澡的时候从小到大这是头一遭,于是他足足洗了四十分钟,除了洗干净自己也把能洗的都洗了,拎着湿衣服出来的时候发现黄志雄已经睡着了:腿搭在床边踩着地毯,脚边立着酒瓶,上半身斜斜倒在床上侧卧枕着自己的背包,好不让肩膀的伤处碰到床面,两条胳膊环抱在胸前,手掌插进腋下——这是个警觉且防备的姿势,随时可以从床上弹起来跑路似的。

陈亦度没打算吵醒他,轻轻开了衣柜拿衣架晾衣服,但柜门刚轻轻嗒地一响黄志雄就醒了,坐起来开始脱衣服。他脱得比陈亦度彻底多了,裸着上半身,下身也只剩一件,等陈亦度把内裤衬衫袜子外裤一样样都挂在衣架上回头一看,忍不住吹了个口哨,笑吟吟地评价道:“鞋别脱了,穿着正好是个三点式,可惜内裤不够性感。”黄志雄也没理他,抬脚把那双高帮军靴拔了下来。

陈亦度觉得这人太不识逗,撇撇嘴滚进被子里,一时竟觉得从来没这么舒坦过,在车上坐僵了的筋骨一抻都能听见咔吧咔吧的响儿,热水澡更是把骨头缝里的寒气逼出来了多半。按说这时候应该睡一觉,但他刚才在车上眯了不到两个小时,这会儿并不困,索性拿出手机查邮件处理公司的事。奈何没有WiFi,走流量又时灵时不灵,刚折腾着把信收了,就听见有人敲门。

门外还真是个金发蓝眼的洋妞,比他只矮多半头,连手势带英文地问他要不要吃东西,胳膊一抬胸脯就直晃悠。陈亦度笑着点头,想起还有黄志雄,又考虑了一下自己的饭量,干脆伸出四根手指,字正腔圆地说:“For four person,OK?”

“Four?”洋妞越过他肩头往房间里很快地瞥一下,手在面前比了个挺大的圈,“That's a lot of food……”

陈亦度点头,摸着自己的肚子,表情相当有说服力:“We are very,very hungry,four plz。”

浴室水声停了,黄志雄全身上下只裹着条浴巾出来,看到门口有人本能地一转,靠在陈亦度背后,贴着他的胳膊伸手出去把门关上了。劣质沐浴露的香精味道像一个绝不温柔的怀抱包围过来,陈亦度要笑不笑地扭头作势要拍他胸口。黄志雄不躲,陈亦度也并没有真拍下去,手掌凌空停在他发达的胸肌上方,指尖微微动弹了下:“唔,好身材——床上趴着去!”

“为什么?”黄志雄觉着那手指一定是已经碰到自己了,不然没法解释那处皮肤为什么像有虫爬蚁咬。

“上药呗。”陈亦度推开他,用纸巾垫在桌上,把消炎药的胶囊取了几个出来,拧开倒出里头的内容物,一会儿纸巾上就堆起一小摊药粉。他拿眼梢飞了一眼黄志雄,风情那是说不上的,大概表达的是“你怎么还不去趴平了”或者“老子难得好心你看着办”之类的意思。黄志雄摸摸鼻子走到床边趴好,肩头的伤口刚才见了水,有点暗红色的渗出,陈亦度擦抹干净了,把药粉倒上去,伤员皱着眉毛埋进枕头里,无声地呸了一口,这枕头大概很久没人动过,蹭了他满脸浮灰。

“要不要我再帮把手,”陈亦度起身,床垫里的弹簧吱嘎响了两声,黄志雄侧脸盯着浴袍下头露出来的小腿肚,眉头皱得更深,在额间写下个小小的川字。然后穿着浴袍的那个转过来,手里掂着卷纱布,左边嘴角挑起来,一个带点坏的笑:“帮你……把伤口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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