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萌,嗲,欠,污,甜

[楼诚衍生]伽蓝录 4.3

 

3  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潭

 

连着两个案子跟下来,戈长虎算是摸清了重案大队的工作模式:上来先开情况碰头会,手里掌握的东西互相通个气,由楚天虹分配下去具体谁跟哪条线索,大家有了进展也直接向楚天虹汇报,最后挑几个精兵强将——也就是敢下狠手的——把嫌疑人摘了。这里头压力最大的永远是楚天虹,不管是决策失误还是破案不力,横竖责任都她一个人担着,所以也格外说一不二,重案大队据说就没有能呆住三个月的教导员,到现在还是楚天虹兼着。楚队的心情好不好,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整个重案大队的风向怎么样,比方说,今天会议室里的低气压就相当明显。

楚天虹把基本全是废话的尸检结果扔在桌上,压着火气示意戈长虎发言,于是他把昨天从上车到下车的过程详细讲了一遍,着重强调了自己上车时看到有人取行李,楚天虹打断他:“直接说具体位置。”

戈长虎报出临市的某条街道名称,同时在连着投影仪的笔记本上调出地图放到最大。楚天虹脸色更阴了,戈长虎上车的地方差不多紧挨着火车站,人流密集流动性又大,基本上不会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好,现在看受害人,”楚天虹把现场照片投影出来,一群老刑警们先是下意识地挪开视线,又不得不正视那红赤赤血淋淋的肉身,像被大卸八块撂在案板上等着主顾来买的牲口,但他们都知道,那确实是个人。

“受害人尸体毁损严重,四肢缺如,头部缺如,仅有的躯干部分皮肤缺如,无法通过指纹牙齿和颅骨确认身份,DNA还在做,但不一定在数据库里有备案。说说吧,都什么想法?”

一片沉默。

楚天虹啪嗒关了投影仪四下扫视一圈,等了差不多半分钟始终没人开口,这才发了话:“安排两个人去临市请求协查配合,公函来我这儿拿,重点查失踪人口和婴儿来源;调监控,包括街道两边业主自己装的摄像头也要拷回来,”她看一眼自觉要站起来的戈长虎,心想可千万别让他去,回头再撞上个什么案子,摆摆手道,“你就别去了,待会儿带着法医室的人去医院,给孩子采样做DNA,看看能不能找到爹妈。”

戈长虎今早心情也不怎么样,不至于脸上挂相,就是有点打不起精神,听见这个轻省差事顺坡下驴地答应了,散会之后开着队里的车拉上法医直奔医院。

四个婴儿里最大的也不到三个月,最小的脐带刚刚脱落不久,挨排占了新生儿特护病房里的四个位置。法医进去用拭子在四个孩子的嘴里一一揩抹过就算是采样完成了,戈长虎注意到有个护士正拿卸掉针头的注射器给孩子喂奶,影影绰绰地觉得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细节,又一时寻不着头绪,正绞尽脑汁的时候法医已经出来了,摇头叹道:“真可怜,才落生几天啊,连口母乳也吃不上,注射器也好,奶瓶也好,那终归是假的,哪能和亲妈的设备比……”

戈长虎先是被“亲妈的设备”这种说法雷了一下,紧接着就想起问题在哪儿了。他刚打开那口箱子的时候怎么就一眼认定那截躯干是女性的?——胸部。即使没有皮肤也能辨认出来的高耸胸部,有问题!

“昨天你们尸检检胸了吗?”

“胸腔当然要开,要不更没什么可检的了,不过没什么器质性改变……”

“不,我的意思不是胸腔,我是说胸部,就是那什么,胸部,”戈长虎打断了法医,看他还没听明白,又抬手指指墙上母乳喂养的宣传画,一个少妇正面目恬静地给婴儿喂奶,露出半只丰满美丽的乳房。“——你们没检?”

法医这回真懂了,笑着拍了戈长虎肩头一巴掌:“嚯,长虎,口味可够重的啊……”但戈长虎的脸上毫无笑意,他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个玩笑,结结巴巴说完下半句,“你是说,受害人做过隆胸手术?”
戈长虎点点头,说得保守了点:“大概八成把握吧。”

受害人胸口果然有一对硅凝胶假体,尺寸惊人,但对破案来说最有用的是假体底面的品牌名和编号。这假体还是进口的,母公司在法国,楚天虹写了封英文邮件过去询问国内的代理商和销售渠道,对方回信速度不能算慢,然而用的是法语,一屋子人靠着在线翻译你一句我一句地猜了个大概,信里说这个型号的假体是五年前在中国实验性投放的,因为形状太欧美——意思是有点大得过分了——所以接受度并不高,仅有的几例都是在上海某医院完成的。

这好容易有个线索又一杆子给支到上海去了?楚天虹越发头疼,看一眼戈长虎,心情相当复杂。论业务那没什么可挑剔的,一进来就能上手干活,胆大心细,主意也正,可就是……她老觉得看不透他。

戈长虎知道领导在审视自个儿,那眼神里他能认出的东西不多,但肯定有防备和怀疑。他不知道这是防备个什么劲,好容易熬到吃午饭的时间,借口说自己要去见特情,从队里出来就径直回了伽蓝。正好赶上中午,范川忙得不可开交,后厨里一碗一碗的面流水价端出来,戈长虎不好去打扰他,自己轻手轻脚回楼上房间去,玩了好久手机才等来一声门响,范川还好像很惊讶似的:“咦,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吃饭没有?”

他抛开手机向床里挪了挪,示意范川过来:“晚上再吃吧,先给我抱五分钟好不好?”

范川便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搂住戈长虎的头,低低道:“五分钟够了?”

“不够。”戈长虎把脸埋在范川身前的围裙里,手也很规矩,含含糊糊地说,“但是太贪心的话就一分钟也没有了。”

这可真是没办法。范川拍拍他的后背:“再睡一会儿吧,你昨晚睡得不好,老说梦话。”

戈长虎闷闷地嗯了一声,又问:“今天早上来敲门的,身上——有没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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