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萌,嗲,欠,污,甜

[楼诚衍生]业火浮沉 14

昨天妹更,因为去看了湄公河行动,

讲真简直想学剪视频啊!!!

话说你们不觉得剪一剪就是澜沧江上么……

后来基友说一分钟视频花了她一个星期时间,

朕于是决定还是专心写文吧……但你们如果有人剪了一定要圈朕……

一定啊……




14  论酒品和人品的相关性

旅馆名字里虽然带着大和两字,里头的一切设施装潢却都是西式的,荣石用雕花的黄铜钥匙打开房门,在暖融融的空气里分辨出一点甜郁浓烈的焦香。这味道不算陌生,当初北伐经过武汉三镇的时候,荣石曾经给武昌城里林立的大烟馆花烟间亲手贴过封条,砸烂过许多烟枪,接受过群众的欢呼和拥戴,然而那并不能改变什么。承德城里也有熬烟膏子卖的,荣石瞧不惯,让索杰去探过底,报回来的只有三个字:动不得。自古民不和官斗,何况官后边还有洋人。管他是西洋还是东洋,老毛子还是小矬子,都想在这国家身上割一大块肉下来,大烟就是那把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让荣石无从还手。

此时此地,再次出现的烟土味儿像迎面踹来的窝心脚,噎得他说不出话,也宣告着引起过两次战争的罪魁祸首已经大获全胜,从他们身处的二十块大洋一晚的房间到整个东北,乃至整个国家,再没有哪儿是遗世独立的桃花源,也没有谁能做个独善其身的自了汉。荣石扔下箱子依次打开所有的窗户,任冷风卷着淡淡的腥气刮进来,在房间四角兜上几圈再逃出去。

可惜味道一时半会散得没那么快,戴刀吸吸鼻子:“有人在屋里抽大烟了?”他天生五感敏锐,循着气味来源摸进套间里,大概是没找着灯绳,乒铃乓啷地不知打翻了什么,又没声了。荣石跟着进去把壁灯拉亮,戴刀离床还有二尺远,站在满地零碎儿中间手足无措,多少有点心虚:“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得赔吧?”荣石摇头,做了个手势要他让开,顺手脱下貂皮大衣递过去。戴刀胳膊上搭着大衣在外间心神不宁地转了一圈,又转回来问:“摔坏了没有?”

荣石把湘妃杆玛瑙嘴的烟枪捡起来,归置进紫檀托盘里头,伸手去拿滚到一边的银丝烟灯,不抬头地道:“不要紧的,你先把我衣裳放下,洗洗脸,待会儿领你吃大菜去。”

戴刀蹲下够出滚到床底的白铜珐琅烟膏盒子交到荣石手里,笑道:“已经饿过劲了,现在其实吃不吃都行。”然而话音刚落,他肚子里就开始咕噜咕噜,绵长悠远,不绝于耳。

“答应你了嘛。”荣石最后在地毯里摸索出两根钢扦子,站直了对上戴刀的眼睛,“好了,我,我……我们走吧。”

只要肯花钱,再晚也能找到愿意做买卖的馆子,哪怕是洋人开的馆子也一样。将近午夜的时候他们吃到了全套大菜,俄式的,以鱼子酱和烤酥了的薄面包片开始,以顶着雪山也似一大团奶油的罐头黄桃结束,中间有另外五道菜,每道都配着无色透明的烈酒。戴刀拿惯了筷子,刀叉用得磕磕绊绊,刀齿和盘子摩擦出滋滋啦啦的噪音,没等鱼刺取出来,鱼肉已经被戳成碎渣,身后站着的白俄侍应鼻子里嗤了一声,大概只是看在丰厚的小账份上才没有笑出来。他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丢了人,这下可算是风水轮流转,轮到荣石看笑话了,所以动不动就偷眼瞄着桌子对面,但荣石表情很温和,笑容里全是安抚意味,随即用流利的俄语向侍者问了句什么,一来一往地对答了两三回,戴刀听不懂,越发觉得没面子,只垂了眼睛抿酒,一条火线顺着喉管直流进胃里去,烧得眼睛都红了。

俄国酒特别容易上头,他喝了两杯不到就晕晕乎乎的,醉眼乜斜着盒盒盒傻笑,笑半天秃噜出一句来:“荣少,你到底什么时候结巴,什么时候不结巴?我听你说外国话,不是,不是挺溜的吗。”

这时侍应送来了荣石刚才坚持要的筷子,他想借着换餐具的当儿把这小子跟前的酒拿走,戴刀的手指从袖口里出鞘似的弹出来,稳稳按住他手背,每个指腹都热得像一小块烧红了的炭:“荣少请客还心疼酒钱?”

不心疼酒钱的后果就是戴刀很快醉成一滩烂泥,趴在桌边打着沉酣的小呼噜。荣石会过钞,用馆子里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很快地说了几句话,回头连拖带拽把戴刀弄出门。背着抱着这小子都不肯配合,荣石干脆搂着腰扛麻袋似的把人抛起来扛在肩头就走。戴刀两条瘦腿拢在他怀里也不肯老实,犹自有心无力地踢腾,脚尖好死不死正抵在脐下三寸,荣石不防备,诶呦一声差点被踢实了,后怕之下抬手使劲拍了一把他大腿:“别他娘的尥蹶子!老实点!”戴刀在他背后好像也影影绰绰说了几句话,只是北风太大,一出口便吹散了。

他们出门之前并没关窗,这时候回去大烟味儿是散干净了,可也冷得要命。荣石把戴刀外头衣裳脱了放在里间的床上,挨个窗户关好,还没等坐下呢,戴刀又开始哼哼唧唧地嚷渴嚷热,自己把衬衣扯开满床乱滚,露着多半边胸膛风箱似的喘,肋骨一根根都清晰可数。荣石心想这小祖宗平常端得像个大人儿似的,原来喝完酒会发酒疯,赶紧给倒了杯水,戴刀头不抬眼不睁咕咚咕咚喝干净了,从胸腔里极深的地方“哈——”地长出一口气,扑到荣石身上盒盒盒地傻乐,指着自己鼻子道:“是不是,特别那啥?”

荣石好悬没让他这一扑扑到地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戴刀嘴里的“那啥”到底是啥,但对付醉汉的经验他还有一点,顺着戴刀的后背问:“想不想吐?”

戴刀眼睛瞪得圆圆的,抿着嘴唇先摇头,摇猛了又赶紧点头,喉结明显地上下滚了滚,荣石火烧尾巴似的跳起来去浴室拿盆,等他把盆拿到床边上,戴刀神情无辜地再次摇头。

荣石把黄铜脸盆塞到他手里:“自己捧着!敢吐床上把你扔扔扔……扔出去!”

等他洗完澡回来,戴刀已经坐着睡着了,没吐,空盆支在膝盖上,两条胳膊乖乖圈住脸盆,脖子歪在一边,细得好像头再沉一点就会压断。荣石把盆从他手里扥出来,戴刀顺势扑倒在床被里,小动物似的循着温度往荣石身边蹭,荣石叹息一声,感觉自己是给鸭子抱了窝的老母鸡。


评论(67)
热度(330)

© 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