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萌,嗲,欠,污,甜

[楼诚衍生]澜沧江上 41

41 机会永远留给那些长得帅的人

在省会城市里想要追踪一辆已经开出去很久的普通箱式货车,如果毫无线索全靠老天眷顾的话,难度大约和在稻草堆里找到一根针差不多,但洪少秋本来就没打算赌运气。他一早注意到酒店正门挨着装了摄像头的十字路口,员工通道开在侧面,出门之后不论怎么走都要转上主路才行,监控就算看不清车里情况,至少能确定车往哪个方向去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可货车离开的准确时间服务员也说不上来,洪少秋压着心里的急躁好声好气地又问了几遍,终于能把时间节点大致确定在下午两点半左右。

他快速打了几个电话,和昆明市的天眼中心搭上了线,希望能够取得调看全市范围内道路监控的权限。国安在地方上说话还是相对管用的,对方答应得也挺痛快:视频可以随便看,不过实在是抽不出人手帮忙核查了。又好心提醒了一句,说最好能有具体时间地点缩小范围,否则光是昆明市区主干道上就有千把个摄像头,如果再算上二级道路和小区自行安装的,一下午的视频时长加起来会是个天文数字。

洪少秋立刻应承下来,马不停蹄带上手底下这几个人往天眼中心进发。路上谁也不敢说话,他平常不能算是多和气的人——干这行的也没法天天笑容可掬——但这么情绪化是头一次,身边三米之内的气压都低得可怕。年轻组员们悄咪咪用眼神互相交换意见,洪少秋咬着牙和自己较劲,腮上的咬肌跟着努起来,太阳穴上血管嘣嘣地跳个没完。他下意识地按按胸口,季白的手机在那里像块烙铁似的烫着他,让人忍不住后悔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虽然洪少秋比谁都清楚后悔毫无作用,现在最该做的是争分夺秒查出那辆车的去向,可总有些情绪是理智没办法控制的,任凭他怎么深呼吸都还是憋得慌。

而且还有一件为难事要做。于情,季白失踪了应该告诉他家里人,而且这件事就算瞒大概也瞒不住多久;于理,如果能在监控里尽快发现线索,及时设卡封堵,还存在把人尽快救出来的可能。洪少秋的级别不足以调动全城警力,但是如果军区派人的话那就又不一样了,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季二哥说,以及……他也不知道季二哥的电话号码。洪少秋掏出季白的手机按住home键,打算猜一把锁屏密码是什么,但季白没有设密码,手机一划就开了,完全不设防。这下连最后一个借口都混不过去,洪少秋抿着嘴唇点开通话记录,犹豫两秒,拨号。

“三儿?”季二哥语声轻快,“正好,你不找我我也得找你——”

“二哥,我是洪少秋。”

电话那边噎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冰渣,“洪队你好,我弟弟呢?让他接电话。”

洪少秋觉得声带发涩,说一句话都痛,嘴唇无声翕动了两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季白不见了。我正赶去天眼中心查监控。我一定尽最大努力……”

季二哥出人意料地冷静:“有人联系你要赎金了吗?不管要多少都答应下来,不要还价。”

“我觉得不是为钱,寻仇的可能性……更大。”甚至在今天之前洪少秋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季白有那么重要,可是他没法对季二哥这么说,因为他把季白丢了,更因为不知道事情会以什么方式结束,最坏的结果和最好的结果之间,差着季白的一条命和他自己的一辈子。“查到任何进展的话,随时通知你。”

十字路口一共有七个摄像头,洪少秋选了角度最好的四个,把视频同步到每个人面前的显示器上,时间从两点一刻开始,所有人分头用三倍速快进寻找一辆白色箱型货车。

两点二十五分,有一辆箱型货车从辅道并进东西向主道,停在一辆奇瑞后面。红灯变绿的时候这辆车从直行车道上左转向南,差点和正常行驶的后车追尾,车牌用污泥遮挡过了,基本无法辨认,开车的人戴着棒球帽,帽舌压得很低,也看不清容貌,车里只有他自己,另一侧的摄像头放大到极限,能看见车厢后门上了三道锁,和酒店说的特征一致。洪少秋扔下自己在看的视频大步跨过来,指着那辆货车说:“就是它!盯住它查路线,下个路口看它怎么走!”

这样一个摄像头一个摄像头的接力下去,货车一路往南,毫不犹豫,洪少秋把地图调出来标记路线,鲜红的线条不停向屏幕下方伸长,像是往下淌的血痕。二十分钟后货车开下了福德立交桥脱离了摄像头的覆盖范围,他立刻把地图放到最大,蹙眉比较着周围的建筑,最后在水木花批发市场上重重一戳:“市场里的监控呢?快调出来!”

“洪队,市场里没有我们的摄像头。”

洪少秋颓然坐回椅子里。要隐藏一颗沙砾,最好的办法是藏进沙漠里,还有什么地方比一家车流不息的批发市场更适合换车牌脱离监控么?或者……他盯着从市场大门不断开出来的各地牌照的货车,眼里重新有了光芒——不是换车牌,这是要把季白神不知鬼不觉转移到另外一辆车上!如果只是为了季白的命,大可以不用搞得这么复杂,打时间差,趁他们还没发现开到郊外在喉咙上割一刀就可以,如果他有同伙的话甚至可以在车厢里就动手,速战速决弃车逃跑才是最合理的选择,既然对方没有弃车,很大的可能是季白还活着!还活着!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觉得自己也跟着活过来了,立刻想到了下一步要怎么办:“出发,去水木花市场,不,直接去出市路口!”

与此同时。

季白在一片黑暗中恢复了意识。他费了很大的力气,但是无法抬手,也没法睁开眼睛,醒着,然而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连换个姿势都做不到。他用去一点时间才从微小的颠簸和震动里分辨出这大概是辆行驶着的车,不管他们是谁,至少看起来对方还没打算立刻杀了他,季白想,这就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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