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萌,嗲,欠,污,甜

[楼诚]阿司匹林 61




61

他们刚沿着楼梯下了不到两层,便听见楼上远远响起杂沓沉重的脚步声,强光手电的光柱四处乱闪,还时不时有人大呼小叫几句“上啊”“快走”之类的,在楼梯间里撞出一层层的回音,估计是在互相壮胆。王天风略略侧耳分辨一下,伸手扯着明诚明楼急急下楼,以极低的声音道:“五十人只多不少,不能硬碰,尽量拉开距离。”

堪堪又转过一个拐弯,楼下竟然也亮起了手电光,光束从楼梯扶手之间的狭窄缝隙里透上来,他们头顶的日本人同样很快就发现了,有人大声喝问:“楼下的是谁?不说话开枪了!”

楼下一听要开枪,立刻喊叫起来:“别开枪!我是实验室的!电梯怎么停了?魏博士要把报废材料运到地库去!”

魏博士三个字在日语里念做“Gi hakase”,王天风完全没听懂,明楼和明诚的呼吸却同时一顿。魏之深还活着,而且正在实验室里?有点匪夷所思,但并不是完全不可能,毕竟魏之深想要骗谁的时候大概很少有人能不上当。而且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会出现目标这么明确的尸潮——他吸引它们来的,或者干脆就是魏之深让它们来的。

趁楼上楼下正在七嘴八舌喊着交换情况,王天风把楼梯间的门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又在明楼背着的旅行袋上用力一搡。明大少爷本来就没背过几十斤重的东西,脚下不稳,几乎是跌进楼道里去的,明诚赶紧跟上去扶住大哥,跟着王天风也闪身进来,哗啦一扳枪栓,走廊里好几扇半开着的门立刻咣当关上了。

“上下都有人,不能再往下走了,先等等。”王天风低声说,顺手推开最靠近楼梯口的门。那是个清扫工具间,没有窗户,非常小,早就干涸的拖布池边上缩着一对男女,也许是情侣,男的拼命用身体挡住女的,发着抖,一声不敢吭。他嘟哝了句“对不起”,又把门关上了。

明楼从来没听过疯子嘴里还能吐出“对不起”这种象牙,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往楼道深处又走了几步,伸手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走进去。门里四五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们,还有人扬起手里的拖布杆美工刀作势要攻击,然而这虚张声势的凶狠很快变成了绝望,有人直接瘫倒在地哀求起“太君饶命”来——他们看到了明楼手里的枪,以为是日本人来枪毙自己的。

王天风在明楼身后冷冷开口:“快滚,这间屋子从现在起太君征用了!”说着把刚才扳开的保险又哗啦一声扳回原位,没人敢反抗他的话。

人都出去了,明诚问:“我们要这么个房间做什么?”他脑子里始终在想刚才的事,又想不通,习惯性地去看明楼,“大哥,日本人这会儿才派人去对付尸潮,有点晚了吧?”

明楼摇头:“不对,尸潮在地库里上不来,何必要让人去送死呢?没有价值。”他转向王天风,“魏之深很可能还活着,刚才他们提到实验室里有个魏博士。”

王天风表情平淡:“哦,我猜他也死不了。那王八蛋,跟他妈人形蟑螂似的。”他走到玻璃幕墙边,抬手敲敲厚实的中空玻璃,又抬头看了一圈,“没窗?没窗怎么跳楼啊?”

“……跳楼?”明诚觉得要么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么是王天风的脑子出了问题,然而王天风点头确认:“对,跳楼。”

明楼眉头皱了又开:“你觉得实验室就在下面几层?”

“你还不傻。”王天风简略地说,抬手扯掉百叶窗帘,接着上膛开枪,大片大片的玻璃哗啦啦向外坠落,劲风呜呜响着灌进来,过很久才有几乎听不清的一点脆响,“绳子呢?打包时我看见了!赶紧找出来!”他又扣了回扳机,瞄得非常精巧,几发点射就彻底清掉了贴着地面碎得犬牙交错的玻璃。然后王天风接过明诚递过来的绳子,愣住了:“就两根?”

明诚点头。两个人去爬的山可不就两根么。刚到法国那年明楼带着他爬Mont Blanc峰,出发前特意买了安全绳,还挺贵,从法国回来的时候明诚不肯扔掉,非要打包进行李里,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

绳子负重有限,通常来说在200到250公斤之间,每人一根正好,但现在有两个人必须共用一根绳子,再加枪械背包就太重了。明楼又不会单绳速降,肯定得有人带着,王天风根本没法想象自己和他紧紧绑在一起,直接跳上桌子把天花板拆了个大窟窿,把两根绳子分别抛过藏在天花里的混凝土梁柱打了个死结,自己攥一根,另外那根劈手丢给明诚:“我不管你们哥俩愿意背着还是抱着,都随便,旅行袋给我!”

明诚帮着明楼把肩上的包卸下来,又摸了几个手雷揣在口袋里,边往腰上系绳拴结边低声道:“待会大哥搂紧我就行,不要往下看——不,万一你恐高呢,还是直接捆在一起吧。”

明楼摸了摸鼻子,由着阿诚把自己牢牢绑在背后,由腋下到腰里再到大腿根缚了三四道,两个人连体婴似的紧紧贴着,连挪到窗边去都是两人三足。背了两个包胸口还绑着个包的王天风也没好到哪儿去,朝他们这边打了个手势,紧抓着绳子贴着玻璃外墙先滑下去了。明诚深吸一口气,半侧脸对身后的明楼说:“大哥,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开我。”明楼眼前就是阿诚的鬓角和耳垂,他轻轻笑了一声,两条胳膊环着明诚端住他身前斜跨的95式突击步枪,还掂了掂份量:“放心吧,捆我跟捆大闸蟹一样,大哥掉不下去。”

明诚突然用力扭过头来吻他,非常凶狠,像要活活撕吃了明楼。明楼抬手摸摸他耳朵,明诚醒过来似的缓缓松口,明楼抱住他——现在他们拥抱倒是非常容易——说:“别怕。”明诚点头,单腿勾住绳子绕了两圈半,手里拉紧绳索,倒退着滑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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