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阿司匹林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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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很快会过来，大姐您什么话也不要说，”明楼匆匆交代道，“也千万不要叫我和阿诚的名字，您就当我们是偶然认识的陌生人……”
“什么陌生人，什么偶然认识，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明镜顾不得被后座力震得生疼的手腕，使劲薅住明楼的袖子，“你不先和我说明白了，到时候我说错了怎么办？你要带着阿诚干什么去？啊？”
王天风又理解又鄙视地斜睨明楼，低头小声和明镜解释：“阿镜，别问了，你又不会撒谎，知道太多反而容易露出马脚。”
明镜扭过脸来嗔他：“我怎么就露马脚啦？哦，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两眼一抹黑，才要露马脚的好吧？”她紧抓着亲弟弟的胳膊不放，“明楼，你……”
“大姐，没时间解释了，现在有件事需要您立刻去做——非常重要。”明楼灵机一动，临时找出个由头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您马上把我们的车开到日本人那辆车前面去，停得不要太规矩，看起来要像是被人逼停的样子，能做到吗？”
明楼说得足够正经严肃，明镜果然暂时忘记了刨根究底，“哦”了一声便快步走向房车。王天风明显听懂了明楼打算做什么，而且并不赞成他这么做：“你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我们有枪，子弹也足够，完全可以直接杀上门去——”
“闭嘴吧疯子，我们就三个人。”明楼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走，“我去看看阿诚那边。”
不用和大姐解释，也不用和姐夫扯皮，明诚的效率相当高。他先是给没死透的两个人补了枪，刚才大姐打中的那个也拖回来塞进车里，还搜出了两部相机，这会儿正在飞快地查看照片预览，凡是画面里有日本人出现的就删掉，听见明楼过来，头也不回地说：“他们去江西走的是水路，照片里有南京长江大桥，桥上全是丧尸。大哥，南京……也完了。”
明楼心念急转：“如果回程还是水路，那就不可能和我们遇上。”他拿过另一部相机检查照片，果然有各种省道国道的标识牌，他边往下翻边念出一串地名，“湖口，北炎，中馆，浮梁……”念到后来已经转成日语发音，“キーマン（祁门），こうさん（黄山），りゅうこう（龙岗）……”
明诚点点头：“知道了，景德镇黄山杭州一线。剩下的，随机应变吧。”
说话间两部车子已经都开到前面去了，王天风伪造现场的经验很丰富，故意贴着墙开一段，半边车身都蹭掉了漆，后视镜也掉了，下车之后再绕到车尾开几枪，彻底坐实了一路衔尾追击最后死里逃生的局面。明诚猛然想起个事，大惊失色：“我操，咱们汽油桶在后边呢！”
王天风也头皮一炸，脸上还硬端着，说得底气十足：“废什么话，我能不记着吗？打的时候就躲开了。”
这不是个嘲笑他的好时候，所以明楼只是嘴角不明显地歪了歪，过去拉开后备箱，把油桶搬下来，泼泼洒洒倒在日本人的越野车上，王天风心领神会地掏出打火机。明镜一把按住他的手：“等等，那个小姑娘呢？让他们欺负了的那个小姑娘！”
明楼去看明诚，明诚搀着大姐的胳膊小声说：“人已经不在了。刚才那种情况……谁也没办法的大姐。”
明镜叹口气，王天风把打火机擦燃了丢出去。隧道的筒型结构格外聚音，他们已经能听到隧道那头越来越清晰的车声，再不点火就来不及了。
对面过来的只有一辆车，开车的是个有点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离得远远的就停下，也不下车，探头大声喊：“你们这怎么回事儿啊？”
——普通话，儿化音还挺标准。
明诚开口就是一句凶巴巴的八嘎，又用日语问：“你是谁？佐藤呢？”
司机赶紧从车里出来，陪着笑深深鞠躬下去：“瓦达西瓦，梁仲春，多做有利西裤。”看样子他会的日语也有限，说完这一句就开始抓耳挠腮，见明诚明楼双双拔枪上膛，更是吓得变了脸色，拼命摆手：“压脉带！压脉带！瓦达西瓦，吆西！”他回手比着自己胸口做了个开枪的手势，“biu！大迈大迈！”
明楼摸了摸鼻子，明诚故意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中国人？轮值，日本人，没有吗？”
“有的有的！”梁仲春往前走了两步，又是一个深鞠躬，明楼这才注意到他是个瘸子，跛得还挺严重。“这不好久没有太君回来了嘛！刚才听到隧道里有动静，太君让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不知四位太君……”
哦，汉奸。明楼向明诚使个眼色，明诚会意，端着枪厉声问道：“说，轮值，日本人，叫什么？”
梁仲春哆哆嗦嗦：“中，中村……”
“昨天，轮值，叫什么？”
“清原……”
明诚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一时间双方谁都没说话，只有火苗哔哔啵啵地响着，时不时能听到噼啪爆裂声，以及古怪的焦香。梁仲春鼻翼抽动两下，小心地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太君，那车里，还有人啊？”
“死了。”明诚枪口一偏，指了指梁仲春开过来的车，“你，掉头，开，前面。”
梁仲春点头哈腰地上了车，原地掉头，一溜烟地开了出去，明楼和王天风碰了一下眼神才坐进明诚的副驾，嘴角挑起来：“这人大概没少看毛片儿，压脉带让他说的……”
“跟叫床似的。”明诚顺口接上，两人同时笑了，接着明诚又开始犯愁，“要是日本人之间互相都认识，咱们就没法冒充了，大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疯子做好动手的准备？”
“放心吧，我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