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阿司匹林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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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心急如焚：“曼丽一早上不见了呀！魏之深也没影了！等等，你们，你们睡觉不穿衣服的呀？”
明楼到底是明楼，心理素质远非当场愣住脑子短路的明诚可比，面不改色道：“哦，是这样的，阿诚……阿诚他用睡衣擦眼泪了，唉。”明镜眼圈一红，以为俩人昨晚抱头痛哭泪湿衣襟来着，又急着说于曼丽带走魏之深的事，也就没有刨根问底，扭头不肯多看两个弟弟赤裸着的上身，边关门边抬手擦掉自己眼角的泪：“好了好了，赶紧穿好衣服出来，尸潮看样子快散了。”
卧室门重新关上，明诚跳起来拿衣服。条件有限，没法洗没法熨的，即便是明大少爷也讲究不起来，只能凑合着把穿了两三天的衬衫又套上了，领口袖口已经有了污迹，好在还没沾上血。明诚比他动作利索，穿完了衣服低头把扔在床脚边的几件皱巴巴睡衣划拉出来，揉吧揉吧塞到床垫下面，小声说：“刚才吓死我了，幸亏大姐没细看。”
“要是大姐细看了呢？”明楼接着他话茬问了一句，明诚从这个“要是”里品出了点言外之意，瞠目结舌道：“大哥……你要和大姐坦白？不是吧？！”
明楼笑笑：“有何不可？”
“明台这才……咱俩就又抛出个炸弹，大姐能受得了吗？”明诚着急起来也是真心实意的，眼睛瞪得溜圆，浓眉毛在眉心蹙出个海带结，“不行，现在不能说！”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能说？除非我们瞒她一辈子，否则不管什么时候说大姐肯定都接受不了，”明楼抬手拍拍明诚的肩膀，“选择现在坦白起码还有个好处，你仔细想想。”
“大哥是想，转移大姐的注意力？”明诚想了半天，试探着问了一句。明楼苦笑：“是啊，让她修理我一顿，分分心，总比没日没夜地想着明台好。走，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诚觉得守在一二楼之间窗口的王天风眼神似乎有点怪，不过他也没说别的，来回打量了两人几眼，下巴朝窗外一歪：“丧尸密度明显小了，而且没有再来撞墙挠窗的，看样子大概下午或者晚上就能恢复正常。于曼丽应该是天亮之前走的，”他语气里有种很微妙的赞叹，“谁都没惊动，我想不出她是怎么做到的。”
明楼沉吟着问：“会不会是一出门就……”
“肯定不是。”王天风知道明楼是什么意思，打断道，“假如于曼丽死了，或者魏之深脱离了于曼丽的控制，那丧尸不可能放弃明公馆，魏之深还等着要你手里的原始疫苗资料呢。”
他说的是“你手里”而不是“咱们手里”，虽说语气还算正常，可怎么听都有点别扭。明诚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大哥极快地瞥过来一眼，嘴里仍在问王天风：“你的意思是说，于曼丽还活着，和魏之深在一起，现在外面的丧尸是追着他们去的？”
王天风的注意力始终没真正离开过窗外，颔首道：“十有八九。我猜他们往东边去了，看丧尸的移动方向就知道。魏之深做不到精确控制丧尸，大方向总不会错。”
“东边……”明楼喃喃重复了一遍，“她到底想干什么？”
“那要看东边有什么。”王天风在裤兜里掏了半天，掏出根歪歪扭扭的烟卷儿来，用手捋直溜了叼进嘴里，做派俨然是个老兵油子，“上海我不太熟，就知道个大概，有地图吗？”
“没有。”明楼和明诚异口同声，然后互相对了个眼神儿，明楼淡定地接完后半句，“你可以问阿诚，上海他都熟。”
明诚面露难色：“熟是熟，可这范围也太大了……”他在窗台上随手点了个点，又在那一点的右边掂量着位置画了条接近于ξ形的曲线，“家在这儿，黄浦江在这儿，从家往东还有大半个上海，我路再熟也猜不出于曼丽打算去哪儿啊。”
明楼到现在也不相信于曼丽能在魏之深不合作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把人带出明公馆，再穿出密密层层的尸潮；更不相信魏之深会那么好心，由着于曼丽挟持自己；那么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于曼丽和魏之深之间达成了某种妥协，或者说有了某个共同的目标，这样两个人才能一起向东而行。这个目标到底会是什么呢？他在回忆里飞速翻找丧尸爆发以来的每个细节，想起自己在便利店门口遇上的速度奇快的那具丧尸，还有刚开始几次出门时总是如芒在背的被窥探的感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凝视着那条曲里拐弯的黄浦江，视线最后停在浦东：“如果魏之深说的都是真的，丧尸爆发和日本人有关，那他们会不会在上海留下人手观察情况？”
王天风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是我，二十年来费尽心机布了这么个大局，最后收官的时候无论如何是要亲眼看看的，不然死都闭不上眼。”
明楼微微一笑：“果然，只有疯子才能理解疯子。”他垂眼在紧贴着ξ的地方划了个重重的叉：“阿诚，我记得这里有幢楼是日本几十家财团集资盖的，比金茂还高，对吧？”
明诚立刻知道他说的是哪幢楼，他们从法国回来的时候大姐还领着全家到顶层观光台看过，点头道：“对，高了不到一百米，楼里有很多日资银行，还有企业。”
“明大少爷，照我看，你比我更理解这帮疯子。”王天风听明白了七八分，娃娃脸上挂了个狠厉里犹带三分天真的笑容，“就是不知道那两个什么田在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