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归来之后 （上）洪季售后
小年那天晚上本来不该季白值班，但他把小崽子们都打发回家去，自己留在办公室——和洪少秋的习惯一样。那人吧，平常不出外勤的日子到点就走，还动不动就迟到早退，不过赶上节假日值班表上总是他，最近小半年则换成了季白。叶晗磨磨蹭蹭地留到最后，还欲言又止看他好几眼，季白让她看得莫名其妙的：“有事儿？”
“季队……”九局一枝花刚说了两个字嗓子就噎住了，眼圈直泛酸。
“叫季副，”季白顺口纠正她，“回头洪队听见你这么叫，你猜他打你还是打我？”
叶晗终于忍不住了，哇地哭出声来：“季队，你……你别这样啊！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都过去两个多月了，我们总要面对、面对现实……”
季白满脸懵：“你最近又看韩剧了吧，犯什么疯呢这是？”
叶晗哭得更厉害了，一边抽噎一边打嗝儿：“你这样，洪队就算走了也放不下心……”
“洪少秋要调走？你听谁说的？等等——我操，”季白突然间明白过来了，哭笑不得地搓搓脸，“合着你们这几个月一直以为洪队牺牲了？”
“都说洪队这次去朝鲜了就没回来，我们，我们也不敢问你……后来洪队一直没来上班，也不跟我们联系，”叶晗鼻涕眼泪地抬起脸，表情蠢得不能再蠢，“季副，你别驴我，洪队真没事啊？”
季白叹着气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没等接通就交到叶晗手里：“你自己跟他说去。”
叶晗将信将疑地把手机贴到耳边，只听洪少秋笑得中气十足，似乎还带三分邪气儿：“——三儿？怎么，这是值着班就想你洪哥了？才两天没见……”她倒抽一口凉气，不敢再听下去，犹豫都没犹豫就把手机塞回给季白，慌不择路扭头就跑，鞋跟儿嗒嗒嗒响成一串，连包都忘了拿。季白又好气又好笑，问洪少秋：“你他妈刚才耍什么流氓了？把叶晗吓得跟钻天猴似的，嗖一声就蹿出去了。”
“嗐，叶晗啊，不能怪我，那姑娘天生胆儿小。”洪少秋养了两个月的伤，脸皮又养厚了不少，面不改色地道，“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无非也就问问你惦记我没有，你说这能算耍流氓吗？”
“……”
季白无话可说，但洪少秋明显还有，他特别好声好气、几乎算得上可怜巴巴地问：“三儿，眼看要过年了，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在医院里过年多不吉利。”
“主治大夫什么时候让你出院你就能出院，”季白不为所动，“伤筋动骨一百天，没听过吗？”
“季三儿，不是，三哥，我叫你三哥还不行么，我都养好了……”
“打住，你就是叫我三大爷也没门儿。”季白越想越气，压着嗓子训他，“做完手术第二天就想下床结果晚上开始尿血那人是谁，啊？左腿钉着钉子，右腿儿蹦着下三楼买烟去那人是谁，啊？老二挨处分的事先不说，老爷子这么多年的面子都用上了才勉强保住你一条命，洪少秋你他妈就这么拿自己不当回事？！我就多余跟你废话——”
“我想你了。三儿，我想和你一块儿过年，我想每天早上和你一起上班，晚上搂着你睡觉。”洪少秋收了戏谑，说得认真极了，“我真的好了，没事了，继续住院等于坐牢，而且比坐牢还惨，连放风的时间都没有。”
季白让他说得有点心软，只是这口气一时半会儿的还消不下去。他半天没说话，洪少秋就继续软着声儿央求：“就咱俩这个关系，大过年的，我总得给二老磕个头吧？再说，我也想咱妈做的炸酱面了。”
“可拉倒吧，我们家没那么大规矩。还有，这路马屁你留着说给老太太听去，也不知谁是她亲儿子，打我记事开始，你是头一个说想吃她做的炸酱面的。”季白心累地又叹口气，“明天我得替你上部里开总结会，估计腾不出空来，这样，我和家里说一声，尽量后天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嗯。”洪少秋也叹气，小声坦白，“内什么，想炸酱面可能是假的，但是我想你是真的。”
洪少秋的直球向来角度刁钻速度惊人，就是出现的时机不好预测，但效果通常都很好，季白就算再有一肚子气也消了，两人又黏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赶巧，第二天季家大哥晚上单位聚餐，季白就和亲爹说了洪少秋想出院的事儿。当初洪少秋的伤情十分严重，一路由军车护送进京，然而以他本身的级别远远不够进传说中的301南楼的，已经打算往军总四中心转院的时候，季白请动了家里的老爷子出面，洪少秋才得以第一时间上了手术台，由国内最顶尖的医生主刀，术后的用药和后期康复也是最好的。
“洪小子养好了吗就要出院？”季老爷子滋溜一口茶水，“这才不到三个月吧？小体格儿不错啊。”
“我想让洪哥先在咱家住几天。毕竟伤得那么重，他家里也没别人能照顾，又正好赶上过年。”季白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点，问，“爸，就过年这几天，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季妈妈一边用遥控器换台一边说，“你就让他在咱家放心住，反正你们哥儿仨都不怎么着家，我就当又多了个儿子——少秋可比你们强多了。”
“好嘞！”老季家说话最管用的其实还是唯一的女性，季白猴到亲妈边上，决定给洪少秋提前刷一点好感度（当然也可以理解成提前挖了个坑），“那天洪哥还说特别想吃妈做的炸酱面呢！”
老太太笑起来，在小儿子脑门上戳了一指头：“又瞎说，谁家过年不吃饺子吃炸酱面的。”
啧，坑没挖成。季白咂咂嘴。没关系，亲妈的饺子也不淡。
